寻思到了这里之后,冯玉德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是被人家当做牺牲品在拉拢呢。不管事情展开之前,别人的承诺再好,再优渥。但是都离不开一个前提,那就是有命拿!如果连拿人家报酬的资格都保不住,那么自己就算得到再多的保证又有什么用?难道柳承宗作为丞相,就能够无视朝廷的规矩,直接给自己一个县令做做?大乾律法倒是不禁止捐献爵位,但是那是只有皇帝才有的权利。可是大乾律法却明令禁止买卖官位,但凡发现,必将夷三族。所以但凡是大乾的官员,必将都是考出来的和打出来的。要么通过科举考上文官,要么通过战争立功当上武将。而通过阴谋诡计得到一个官位,估计只能睡觉的时候有,因为做梦才会如此方便。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在冯玉德的心里瞬间过了一遍,得出了最后自己最可能得到的下场之后,冯玉德的心里瞬间就有了决定。而在冯玉德这边定下心思的时候,在广宁县的一家客栈当中,被纳为都尉府头号监视目标的林福禄,竟然意外地出现在了刘宁的对面。“刘大人,那个冯玉德为什么没有答应,不知道有什么好想的。”感受着越来越迫近的时间,林福禄着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嘴里还嘟囔着向刘宁抱怨起来。“放肆!你这是质问我么?本官那是朝廷翰林院编修,你是什么东西?”原本在冯玉德哪里就受了一肚子气,没有先到林福禄竟然还抱怨起自己来了。顿时刘宁的怒火直冲华盖,对着林福禄毫不客气地就斥责起来。听到刘宁那毫不客气地斥责,林福禄顿时脸色清白交加,悲愤异常,但是喏喏地蠕动了几下嘴唇,却在刘宁狠厉的目光注视下,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看着一言不发,黑着脸坐在椅子上的林福禄。刘宁也后悔话说得有些重了,毕竟要想完成任务,还真理不了这个林福禄从旁协助。毕竟和他一个济州人相比,人家才是真正的地头蛇。也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刘宁不得不忍耐着将对方掐死的欲望,柔声的缓和着气氛。“每逢大事有静气,遇到一点挫折就慌慌张张的,你们林家也好歹是耕读之家,祖上也是出过杰出人士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虽然对于刘宁的呵斥林福禄的心里非常不忿,但是人家也承认了林家祖上的名声。再说涉及到功名的事情,人家刘宁确实有资格训斥他。毕竟在他一个秀才面前,刘宁虽然年纪要比他小十多岁,但是人家是进士啊。五味具杂的滋味,让林福禄的心情感到异常的憋屈,这种有火发不出的滋味,着实让人憋得难受啊。但是这种屈辱,非但没有让他拥有悔恨之心,反而让他的内心里,对于权势地渴望,如长疯了的野草一样,疯狂猛窜。但是信奉能屈能伸的林福禄,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道歉。“抱歉,大人,是学生孟浪了!”“好了,安静地坐在这里等着,不过就是三天的时间而已,我们又不是等不起。”“其他的事情都安排的怎么样,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吧?”将自身办事不力的事情推脱过去之后,刘宁就向着林福禄确认起来事情的结果。毕竟这件事的成败面前,他们两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事情一旦出了差错,那么他们两个人恐怕一个都跑不了。或许他能够好一些,但是丢官去职恐怕都是最好的结果了。“请大人放心,到目前为止,学生已经组织起来一百多的生员,早已经聚集在了渝州。”“就等五天之后,所有事情安排妥当了,一起出发前往州学门前发出抗议。”“而各县的同仁们也已经答应了,等到学子们的声势一旦造了起来之后,立即想县衙里递交请愿书。”听着林福禄的话,刘宁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这林福禄打着梅家和柳家的名义,但是能够这么短时间内,将事情办得有模有样,也算是有几分能为。当然,一切都抵不上会读书,顶多也就是等到后面给他一个州主簿当当。毕竟非科举不可为官的祖训是绝对不能打破的。而主簿虽然看似位高权重,但是其实连品秩都没有。严格来说甚至都不算是官僚体制内的正式编制。它不过是为了知府笼络各地具备名望之人,朝廷特设的职务。属于知府的心腹幕僚,也具备一定的权势和职能,但是却不算朝堂正式的官员。“啪!啪!啪!”“客人在么,小的来送热水来了!”就在两人将事情的大致安排说完之后,门外响起了一阵响亮的敲门声。皱了皱眉头,刘宁虽然觉得这小二着实有些不识趣,但是也没有多想。“进来!”“吱呀!”一个十多岁年纪,唇白齿红,顶着两个小揪揪的店小二,拎着一壶热水,一脸热情笑意地走了进来。“两位老爷,热水来了!”“嗯,放到那里吧!”看了一眼,确认是店里的小二,刘宁和林福禄都没有在意,指着一旁的小几,让小二将茶壶放下。关上门之后,店小二如往常一样,朝着后厨走了过去。等到走到后院的一个小屋门口,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前后,发现没有其他人之后,快速地闪身进入屋内。“见过大人!”“怎么样,有什么消息没有?”躺在椅子上一幅散懒样子的冯老三,看到了店小二之后,立即端坐了起来。一脸严肃的向着店小二问了起来,哪里还有一丝散懒的样子。“大人,小人刚刚听到,林福禄和那刘宁已经商定,五日后一百多学子将在州学门口聚集抗议。”“而在各县的那些串联的人员,也同时向着县衙发出联名抗议书。”“现在他们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等冯玉德出面牵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