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遍整个大乾,陈展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合心意的内政人才。反倒是武将,在曹亮的培养下,勉强能够算得上人才济济。虽然和辉煌的三国、隋唐比起来,差得太远。但是起码也能够和大魔法师的麾下相提并论了。刘秀能够十二年时间让天地换了旧颜色,那么陈展不认为自己二十年还拿不下一个大乾加雍朝。就算再给大乾五年的气数,那么等到二十五年之后,他也不到五十呢。更何况,看如今这天下的形势,莫说二十五年了,就算是十五年都是陈展高看这些人。反倒是统一天下之后,那才艰难地开始。这也是陈展费尽心思将纸弄出来的原因。他造纸不是为了收拢天下读书人的心,而是为了培养合乎自己心意的读书人。十五年足够好几批人才成长起来了。这一系列的困难,都造成了陈展左右为难的境地。为此,他干脆直接捂住了纸的存在。为此,他在农具的改进上,极其被动。按说应该第一时间进献给朝堂,然后获得皇帝的奖赏。但是陈展却害怕他进献了改进的农具之后,却加速了大地主对于普通百姓的剥削。按照如今的生产力,一个顶级的家族,恐怕手里篡个万亩良田,也就顶天了。毕竟再多没有人的话也种不了不是,可是如果有了曲辕犁、耧车等大杀器。那么这些顶级的家族,绝对会疯狂的圈地,反正生产力翻了好几倍,哪怕一个家族十万亩都能够种得过来。就像路家、白家这样的家族,哪一个家里不是奴仆数千的。更何况还有佃农这个职业在呢,反正劳作地都是普通百姓,和他们何干?而且看到这两年的气候,天灾人祸即将到来。这个时候如果陈展给大乾皇家进献农具,进献纸张,那不是给自己找刺激呢。大乾的老百姓过的不好,根源并不是生产力底下。大乾如今的地域是前世汉朝的一点五倍,起码南方开发的非常完全。要知道在汉朝的时候,南方和蛮荒地带,千里渺无人烟的。而如今大乾的闽州、南州等地,可是折冲府食盐的主要倾销地之一。而大乾的人口,甚至都还不如汉朝的六千万,足足少了将近四分之一。所以大乾百姓过不好,根源在于朝堂的腐败。而这一切,恰恰就是大乾皇朝自己造成的。所以陈展直接下令将纸张的出现给封锁了,并对于匠作营迟迟不推动农具的改进,也视而不见。本身默许就是一种态度。可是如今见到了冯玉德之后,陈展才发现,自己将事情想的绝对了。或许大乾整个朝堂都找不到一个好官,但是有学识有品行的人不代表在野的没有。正因为在朝堂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才说明,那些被打压,被排挤的,才是品性才学俱佳的人。所以哪怕冯玉德此时前来,诉说地事情关乎于渝州的内部清扫行动。但是在陈展的心目当中,还不及摸底冯玉德的能力来得重要。“承嗣兄师承何人?对于自身学说有没有一个概括?可有什么理想没有?”对于陈展如此交浅言深的话,震惊过后,冯玉德的心也开始颤抖起来。一个州的最高行政长官,面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所代表的的意思,就算是冯玉德再蠢,也明白其所代表的的意义。更何况冯玉德还并不蠢,只是有些脸皮薄而已。要是真迂腐的话,那么他也就做不出告状的行为,而是此刻坐在在家里保持沉默。正因为冯玉德来了,所以才被陈展所欣赏。这种有能力,有品行,还有决断力的人,才符合陈展对于官员的要求。至于说治政理念,合不合拍的问题,陈展表示,这在封建社会都不成问题。大不了让对方做一个优异的工具人还不行?现在无欲无求,等骗上了折冲府的大船之后,未来有了妻儿之后,难道还有资格任性不成?有家室拖累的男人,和没有家世拖累的男人,完全就是两个概念。不知道陈展甚至都已经开始想着督促他娶妻生子,冯玉德现在满是被赏识的激动。一个得知被朝堂排斥的人才,怀才不遇多年之后,猛然遇到了一个能够赏识自己的人,激动的心情绝对不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士为知己者死!这句话在古代,就是标准的人才得到赏识之后,内心里的真实活动。那绝对不是愚蠢和忠诚所能概括得了的,那是感恩,那是施展抱负之后的回馈。而冯玉德此时就处于如此一个激动的状态。“在下由先师崇德先生启蒙,后来跟随前州学祭酒文山先生学习多年。”说到这里的时候,冯玉德的脸色瞬间暗了下来。“无论先父还是两位先师,都对承嗣寄托了很大的希望,可惜……”对于冯玉德的黯然,陈展也感到非常的无奈。谁知道朝堂里那帮王八羔子,竟然打压渝州到了如此的地步。竟然连渝州的读书人当官都不允许。也幸好这帮家伙如此疯狂,否则陈展还真不知道,原来在渝州的乡野,竟然还窝了如此多的人才。甚至都可以笼统地说,但凡是能够度过此地考验的举人,基本上都是德才兼备的俊杰。“承嗣兄,你对于这次的学子示威一事如何看待?”虽然治政理念陈展可以不要求,但是政治站位却必须要和折冲府一致。陈展可不想辛辛苦苦培养了一番,结果给大乾培养出一帮骨干出来。对于陈展的提问,冯玉德瞬间就感受到了其中所蕴含的深刻意义。沉吟了一番之后,冯玉德感受着纷乱的心情,最后干脆心中一横,按照自己的心意实话实说。“承嗣认为,这些学子都是被人蛊惑,如果能够饶恕一二,还请将军高抬贵手。”看着冯玉德那满是苦涩和痛苦的目光,陈展面色一肃。“承嗣兄,他们是成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