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就意味着,战争应该承担的责任全部由他们负责。而军费肯定将也会是其中的一项。可是以如今户部的银钱,别说征调其他两州的军队了,就算就是甘州的军饷,都有些无法承担。但是碰到如今的事情,柳承宗根本躲无可躲,这就是大臣和皇帝争权的不好之处。因为无论你取得了什么样的成就,等到最为艰难的局面到来之时,皇帝总能够让你进入局中,去承当一次又一次的严重考验。简直就是通向地狱的关卡一样,一关接着一关,永无尽头。不过能够以丞相的身份,压过皇帝一头,柳承宗也不是吃素的。可以说除了渝州之外,其他地方的军队之中,也隐藏着他们的人。这就是他和皇帝硬怼的底气。虽然说御林军和京营他插不上手,但是地方上他反而比皇帝更加方便。更何况……想到刚才传令兵所说的情报,柳承宗的信心又回来了。“启禀陛下,虽然有些困难,但是微臣认为,这不过都是暂时的。”“毕竟,这次雍朝不过南下了十万军队,虽然看上去很严重,但其实却不值一提。”“之前渝州能够以一州之地,抵挡雍朝二十万大军。”“就算甘州的军队只有折冲府一半的战力,也足以保证甘州无忧了。”“更何况有冀州的军队和折冲府的军队在,打败这十万大军不过举手之劳。”听到柳承宗的分析,皇帝眼睛里的火焰暗淡了许多。他本人的想法也和柳承宗差不多,即便再废,甘州不会连十万大军都抵挡不住吧?更何况还有折冲府在最后垫底呢。“那好,一切就交由柳丞相负责,不过,柳丞相可愿担当这次战争的总指挥?”想要扳倒对手,就要让他犯错,但让别人犯错,就要把别人牵扯进来。皇帝此刻已经在权利的争斗之中,急红了眼睛。他甚至都顾不上甘州的安危了,一心只想着,如何将柳承宗牵连进来。可惜,最为一头老狐狸,柳承宗又如何会犯下这种错误。“启奏陛下,此事不符合规矩!”“军队上的事情,向来都是兵部的事情,微臣顶多就是做个后勤调度的,至于指挥战争,那不是微臣可以承担的责任。”听到柳承宗的,皇帝的脸色阴沉下来,兵部尚书苏青也是面露忐忑。直到他接收到柳承宗递过来的眼色,这才心情平稳下来。没能够亏到柳承宗,这让新元帝的心里满不是滋味。太上皇都已经昏迷好长时间,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考虑到太上皇的年龄,新元帝就知道,这次估计凶多吉少了。昔日他和太上皇争权夺利的时候,有时也恨不得他那个父皇立即龙趋归天。但是等到他左右难支,无法抵抗抱团的大臣们的时候,才明白一个皇帝果然都不是那么好做的。但是就目前来说,他对于大臣们动不动就非暴力不抵抗政策,完全没有办法。他不是没有想过拿下柳承宗,但是,他非常清楚,如果靠武力来解决朝政。那么接下来,他将面对一半的朝臣请辞。甚至在文官退场之后,紧接着又要面对世家和勋贵的围剿。数遍朝堂,把这三派的势力完全清除完毕之后,那么这个大殿之中,估计一个人都不会留下。然后呢?难道让他这个皇帝一肩挑,把所有的事情都干完不成?还是说他要开创一个先河,历史上首位要依靠太监来当朝官的皇帝?感觉脑袋都快要炸裂的新元帝,最后面颊抽搐着,只能将这一切都忍耐下来。“那就依丞相所言,由兵部主持一切吧!”如果拿不下柳承宗,对于苏青,新元帝完全没有任何的兴趣。他非常清楚,苏青看似是兵部尚书,但是不过是柳承宗的走狗。甚至是苏青折了之后,都不用过明天,现在柳承宗就能再扶持一个傀儡上来。等到朝议结束之后,苏青就迫不及待地朝着柳承宗走了过来。“丞相,我们该怎么办?”看着苏青那慌张地样子,柳承宗皱起眉头,面现不悦之色。“怕什么,立即调动冀州和折冲府的兵力,向着甘州进发。”“区区十万大军,我就不信甘州连拖延到,其他两州兵力到达的能力都没有。”“要不要让济州做好抵挡地准备?”“嗯?”听到苏青的话,柳承宗的眼睛瞬间都瞪大了起来。“你是什么意思?”看了看周围,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俩的时候,苏青这才以袖口遮住嘴唇。“好我的丞相大人啊,甘州的军备都是十年前的东西了,而且甘州都已经多年未经历战事。”“他们或许能够守住甘州城,但是能不能拖得住雍朝的大军,那就不清楚了。”“一旦那些雍朝蛮子,以部分兵力拖住甘州军,数万大军南下济州……”“济州可是紧挨着京城啊,我的丞相大人!”看着苏青那急着跳脚的神色,柳承宗这才神情郑重起来。对于军备的事情,他连问都没有问。兵部贪下来军备的钱到底去了哪里,他比谁都清楚。一部分各个大臣们分了,一部分贡献给了太上皇,还有一部分通过隐蔽的方式,贡献给了他们背后的礼亲王了。可以说整个朝堂联合起来,都在欺骗着新元帝。太上皇是因为没有了雄心壮志,一门心思贪图享乐。对于边关的了解,完全就是大家欺上瞒下的结果。等到后面有所觉察了,才转头和新元帝联合起来,不过那个时候已经有些迟了。但是不管如何,柳承宗再和皇帝争,有部分原因是因为礼亲王的支持,有部分是自己权利熏心,但也绝对没有让大乾四分五裂的心思。此时一听苏青的说法,竟然连京城都要受到威胁,柳承宗这才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用八百里加急,立即通知渝州和冀州,先堵住雍朝南下的去路,然后再北上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