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天,苏青公然打破了往日的潜规则,直接把没有御批的奏折,拿到了大朝议上,而且还是如此敏感的话题。新元帝如今的心情之糟糕,也就可想而知了。程德禄站在一旁,几乎可以清晰地看到,新元帝放在御座扶手上的左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这是新元帝盛怒之际的表现。如果不是现在还是大朝议,如果不是下面还有诸多文武大臣,程德禄相信,新元帝肯定会将身边能够抓住的一切都砸出去。“启奏陛下,臣以为,应当由御林军亲自接收这帮匪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刺杀朝廷重臣,还冒充皇家暗卫名义,当诛九族!”就在苏青表现一副义正言辞,誓要为陈展和折冲府讨一个公道的时候。一旁的展炔就站了出来,替新元帝挡下了这波发难。听到展炔的话,新元帝的眼睛一亮,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展爱卿所言甚是,身为大乾之主,朕竟然都不知道皇家还有这么一支队伍。”“这年头民间竟然都猖狂如斯,阿猫阿狗都能够冒充皇家人员。”“幸亏有展爱卿这样一腔公正,心中无私之人,才能够看透这其中的诡异,朕心甚慰。”苏青的面色变得通红,身躯都有些发抖。满以为肯定能够让新元帝丢一个大脸,谁知道竟然又被展炔这个老家伙给破坏了。看着御座上一脸轻松的新元帝,苏青也明白,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如果再纠缠下去那就要让人怀疑他的居心了。毕竟,在陈展的奏折上也只是说了,这些刺客说是皇家的暗卫,至于到底是不是,折冲府根本就没有说。毕竟只是一面之词,折冲府总不能就凭借刺客地招供,就要跳出来和皇帝死磕吧?更何况陈展只是顺手恶心一把朝廷,并不准备花费功夫去做什么。没有了现实的证据作为依据,苏青就算是想要闹事情,也没有凭借。好在他还没有被怨恨遮挡了眼睛,只是一脸铁青地退了回去。而看到苏青能够忍得住脾气,时刻注意的柳承宗也放下了心来。要是苏青这个家伙再不知进退,意气用事地话,那么他就要好好考虑,是不是要换一个人上来了。本身事实依据就经不起质问,而且展炔所说的话还直接紧抓了唯一的空隙。那就是折冲府的奏折,只是客观地陈述,并不是主观地质问。事主都不提供证据铁证皇家的阴暗手段,那么原本是皇家丑闻的一桩公案,就变成了一起江洋大盗冒充皇家暗卫的刑事大案。虽然只是些许的差异,但是性质却已经完全不同。原本皇室和大臣们的对立,瞬间变成了整个朝堂集体对外的局面。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不利的局面给扭转过来,只能说展炔这个人,还是有着让人不可小视的能力的。深深看了旁边展炔一眼,柳承宗算是才真正将展炔看做是未来的威胁了。有实力不要紧,毕竟朝堂当中,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有实力又有机变的,才是他最大的威胁。因为也只有这种人,才是最能够帮助皇帝解决问题的人。不管众人是如何想的,但是这件事情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去了。当然,新元帝和朝臣之间埋下地那根刺,却并没有那么容易忽视。哪怕陈展没有添油加醋,哪怕展炔已经极尽可能扭转事情的性质,但是内心里明白的人,哪一个不清楚这件事情的内幕。无论是文武大臣,还是世家勋贵,暗地里都在自己家里,展开了一波大清洗的行动。从身边的亲信,到看守门房的门卫,全都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排查。毕竟,谁也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的脑袋竟然被提在别人的手里。这场暗地里的波澜,也几乎动**了数个月的时间,各个家族之中,无数以往隐藏的人现身,也有无数的人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最直接的结果就是,皇家安插在大臣家中的暗探,直接消失了将近八成多。而面对着这一切,刚刚接手了暗卫的新元帝,也只能无奈的看着。毕竟在朝堂之上,展炔都已经将这件事情的性质,定义为江洋大盗冒充皇家暗卫。而正好,各个朝臣就直接顺手借用了展炔的策略,打着调查江洋大盗的名义,在自己家里清洗起来。“府里查的怎么样,有没有本王那位好皇兄的手笔?”礼亲王府后院地一座小道馆内,精神健硕,眼神阴翳却一副道人打扮的礼亲王,对着自家的管家询问起来。“启禀王爷,经过排查之后,府里有七个可疑人员,属下已经让他们彻底消失了。”“嗯,虽然本王无所谓,但是留着多少有些膈应人,就这么着吧!”“是,那属下告退!”看着管家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好半天之后,面无表情的礼亲王这才一脸狰狞的冷笑了起来。“呵呵,前门拒狼,后门进虎,本王那皇兄不是省油的灯,那侄儿也好不到那里去!”“王爷还需暂时忍耐,大势将成,不可因小失大啊!”就在礼亲王的话音刚落,墙壁上无声无息的显出一个暗门。然后就看到,一个身材清瘦,面色惨白的中年人,披头散发地走了出来。举手投足之间,目光流露出让人心悸地狠毒。“放心吧,小盛,赫儿的仇,本王还没报呢,怎么可能轻易的就败了呢!”听到中年人的劝解,刚才一副狠厉的礼亲王,瞬间一副悲痛慈爱的神色,双目饱含清泪,篡紧着双拳喃喃自语。“王爷要保重身体,姐姐和殿下要是看到你如今地模样,肯定会伤心的。”看着礼亲王这幅难过的样子,中年人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悲伤,然后强打着精神劝解起来。听到中年人的劝诫,礼亲王嗤笑了一声,异常随意地敷衍起来。“好了,好了,本王知道了,别动不动就拿你姐姐和赫儿来威胁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