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放任他,消耗着渝州的粮食,收买人心?”看着陈展那逍遥自在的表情,冯玉德有时候感觉,他一点都猜不透陈展的相法。“为什么要说他收买人心呢?韩立可是打着折冲府的名义发放的粮食!”“折冲府发放粮食,就不叫收买人心了?”面对着一脸平静的陈展,冯玉德感觉自己都快要着急上火了。拉拢百姓,收买人心,对于朝廷来说可是大忌,更别说粮食发放的还是一群乱民。这简直就是资敌啊!“别忘了,折冲府拥有着渝州的军政所有大权,放与不放,都是我们说了算!”“可是那些人都是乱民啊!”听着冯玉德的话,陈展皱起了眉头。这话他听着非常刺耳,但是依然没有动怒,毕竟他知道,武将和文臣的观念本就不同,因为大家的出发点就不同。更别说他这个现代人,简直就是和这个时代所有的人,观念都不相同。所以兼容并蓄,政务协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就被陈展一开始定为发展地策略。不过既然政见不同,那么该辩驳地时候,还是要分辨的。“你这个说法不对,那不是乱民,那是甘州的百姓,和咱们渝州地百姓一样!”“可是他们造反了啊,我的陈将军!”冯玉德急的都快跳脚了,这种事情一个弄不好,就将酿成大祸害,毕竟听调不听宣,和资助反贼,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听调不听宣顶多就是折冲府出了大力,然后居功自傲,面对朝廷不太乖巧,但是鉴于朝廷做出的恶心事,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资助反贼,那么就有叛逆的行为。人家在那里造皇帝的反,毁坏江山的根基,结果你倒好,反倒是送粮食,让别人吃饱了,好更有效率地造反?你们折冲府到底想干什么?还是不是大乾的折冲府了?自幼就学得是忠君报国的那一套,所以对于造反的事情,冯玉德非常敏感。正好今天他来陈展这里讨论政务,陈展就接到了韩立擅自发放粮食的军报。陈展反倒还没有多么升起,冯玉德就焦急了起来。但是对于这件事情,陈展却有着另一种看法。“那么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反,承嗣兄你清楚吗?”“这……这事情一码归一码!”“为什么要一码归一码?难道那些人不是皇帝的子民?不是大乾的百姓?”“明明是那些贪官污吏违法在先,这些百姓生活不下去了,才反抗在后,怎么能够将责任全部都推到百姓的身上呢?”“好我的陈将军,我在这里和你讲道理,可是朝廷和你讲道理么?”“现在根本就不是讨论谁是谁非的时候,而是韩立到底做了什么,朝廷里那些老爷们怎么看?这才是关键。”对于冯玉德的焦急,陈展能够理解,也非常感动。毕竟如果冯玉德和折冲府不归心的话,人家才不管韩立的死活呢。不过很显然,陈展不仅想要找一群伙伴,更像找一帮志同道合的同行者。于是就这个问题,他决定好好地和冯玉德交流一番。“不用着急,我心里有底呢,咱们现在就这件事仔细的分析一下。”“毕竟,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们每当面临新问题的时候,都要总结归纳起来,以防再次犯下错误。”将冯玉德的脾气安抚下来,陈展这才慢慢地和他沟通起来。“承嗣兄,你认为那些贪污朝廷水银,剥盘百姓血肉,在任上肆意妄为的官员,是什么性质?”看到陈展是铁了心地要和他辩论一番,冯玉德的书生意气也上来了,干脆将韩立的事情扔到了一边,就和陈展开始讨论起来。“应该来说属于礼制腐败地违法行为!”对于冯玉德的话,陈展当即表示了反对。“不,我认为这不仅仅用违法二字就能概括的,这是一种造反的行为。”“这……这怎么……怎么能够算得上造反呢?”“为什么算不上?”陈展一副非常惊奇的表情,看向冯玉德,好像冯玉德说出了非常不可思议地事情。“你看啊,他们贪污受贿,就是断送大乾的未来,他们剥削欺压百姓,就是动摇了江山的根本。”“江山是什么?江山是土地么?不,江山就是百姓!是人口!”“存人失地,人地结存;存地失人,人地结失!”“很有力的一个证据,那就是我们北方的雍朝!”“你看,雍朝没有了中原地带的领土,可是人家带走了众多的人口,大量的军队。”“结果跑到了大草原上,照样混的风生水起。”“如果当时雍朝人直接拼完了,那么就算再给他一个中原地区,他要来何用啊?”“因此,但凡是对百姓欺压的,都是对于大乾江山的造反!”“同样是造反,一个是官员主动的造反,一个百姓被迫的造反,活不下去了才造反!”“可是皇帝怎么处理呢?主动造反的官员,就地免职了事,而被动造反的百姓,竟然要诛九族!”“果然啊,这些文官,都将咱们的皇帝陛下,给玩弄地有些脑筋不够用了!”因为接触的时间长了,冯玉德对于陈展也有了大致的了解,所以陈展时不时从嘴里冒出几句大逆不道的话,他也已经习惯了。毕竟两人现在也在同一条船上,陈展翻了,那么他冯玉德恐怕也跑不了。关键是对于陈展的这番分析,他竟然听上去感觉还很有道理。这多少就有些,让冯玉德自己都感到离谱了。潜意识告诉他,陈展的这些话,有些狡辩。可是想想陈展所说的内容,冯玉德又不得不说,陈展说的非常在理。别说他们处于官员的角度,就算是处于皇家的角度,这些话也说得非常在理。“可是那些朝廷里的老爷们,是不会和你讲理的!”“不,他们会的!”面对提醒,陈展信心十足的给出了一个,让冯玉德感到非常意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