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一座土丘上,在王四的见证下,已经有一千多年历史的安平县,陷入到了熊熊火焰的燃烧之中。“呃啊……呼呼……呼呼……”几乎堵在嗓子眼地一声低不可闻的惨叫,从王四的嘴里发出来,然后他整个人都跪倒在了黎明的照耀下。远处冲天的火光,直入晨曦的云霄。但是刚刚升起的太阳,却无法清扫大地上一切的罪孽。虽然往日里,在乡邻当中,小偷小摸,但是王四却并没有什么太坏的本质,甚至连打伤过别人地记录都没有。最初的时候,被别人抓住的时候,他总是以最快的速度跑走。到了后来,等到他能力提升之后,就再也没有被人抓住过。但是即使如此,他依然坚守着自己的两个原则,那就是第一,除非口腹之物,否则不会随意伸手。而第二个原则就是,除非生命危险,否则绝对不会还手。正因为这两个原则的坚持,虽然周围的街坊都会背地里议论着他一番,说些是非,但是却并没有多少人,要非赶走他不可。这才使得王四能够在父亲的病逝,母亲的改嫁的情况下,在家乡生存多年,没有落得一个背井离乡地下场。但是今天,他们竟然遇到了一群恶魔一样的东西,不过是临时见色起意,最后竟然发展成为,屠杀了一城百姓的惨剧。愣愣地坐在土丘上,王四仿佛失去了生命一般,化身为一座雕塑,送走了朝阳,迎来了晚霞。直到夜色降临之时,犹自在冒着大火的县城,照耀地方圆数十里都是灯火通明。而辽州军队,早在四座被柴薪堵住的城门燃烧起来之后,就一僵扬长而去。大火燃烧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下午,嘴唇已经裂开,浑身软弱无力的王四,这才摇摇晃晃地从土丘上站了起来。放眼曾经生活了数十年的家园,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堆焦土。袅袅的青烟,依旧在半空之中飘**,宛如那些死不瞑目地冤魂。虽然规模并没有多大,但是安平县依然有着上万的人口。可是这上万条生命,此时都已经魂归大地,唯有王四行尸走肉一般的飘**于荒野。复仇!这是此刻王四心里唯一的念头。但是随着这个念头地诞生,王四地心目之中,却更多的是感到迷茫。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去办,才能够达到复仇的目标?作为一个鸡鸣狗盗之辈,他对于朝堂上的事情,并没有任何的了解。但是辽州大军是朝廷的军队,这一点王四还是非常清楚的。如今朝廷的军队,竟然做出了如此禽兽一般的行为,他不知道这天地之间还有谁能够相信?浑浑噩噩地,他向着最近的县城慢慢走着。心中有了复仇的执念之后,王四也开始有了求生的想法。从地里挖出野菜,从树上摘下果子,但凡是能够看到地可以充饥的东西,都在他的获取范围内。但是等到他跨越州界,来到甘州和冀州交界之地的一座县城之后,才无奈地发现,如今的县城,几乎都已经成为了一座空城。“请问老丈,这县里的人都去哪里了?”看着空****的街道,那破烂的几乎都快掉下来的城门,王四凑到一个坐在家门口晒太阳的老头跟前,低声询问起来。“去哪了?当然是逃难去了!”“这世道,如果不去逃难,难道还在家里等死不成?”虽然王四一幅乞丐的样子,但是如今兵荒马乱的,又有几个还能保持往日形象的。所以对于王四那落魄的样子,老人到没有在意。“那老丈您为什么不走?”没想到甘州竟然也不必冀州强多少,竟然都到了如此地地步,王四多少有些失望。“走,怎么走?”听到王四的话,老头一幅心烦意卵,要是能够苟活于世,谁愿意去死?“他们有的去中州,有的去济州,有的去渝州,老头我一把年纪了能去哪?”“如此远的距离,说不定到不了低头,我就一命呜呼了。”听到老头的话,王四的心情也开始沉重起来,如果有三分奈何,恐怕没有人会跑到其他地方去躲避灾难。“老丈,我是来自于冀州的,我们哪里正在闹兵灾,不知道你们甘州如今怎么样?”既然没有找到落脚地地方,王四也希望打听一下目前的情况。好歹他也是混迹于街坊邻里之间的人,对于打听消息还是有一点手段的。这不,一听他是来自于冀州的,而且冀州也遭了灾。老头也没有了任何顾忌,当下毫不客气的吐槽起来。“多稀奇呢,大乾如今除了中州和渝州之外,大概也就是闽州和蜀州那个地方安宁一点点。”“至于天下其他的地方,哪一个地方不闹兵灾呢?”“听说辽州军负责北方,瀛州军负责南方,结果前几天,还有一万多辽州军都还回转辽州了,听说辽州和瀛州也闹了起来。”“这该死的老天爷,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好好地大乾,没有几年,就烂成这样了额。”“恐怕如今整个天下间,最为安全的地方,就要数渝州了吧。”“哎,为什么渝州就出了一个折冲府,而其他州就都是一群混蛋呢!”看着老头那一幅愤怒的样子,王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这也是他心中的疑问。要知道曾经全天下的百姓,都在鄙视人家渝州,看不起渝州人的野蛮。可是如今,渝州这个野蛮的地方,竟然成为了天下最为平安的地方。甚至相比于中州这样的天子脚下,渝州都更具备安全感。谁不知道,折冲府可是天下战力排名第一的存在。更别说,自从普度教派闹事以来,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渝州有普度教派闹事的消息。如果说刚开始普度教派还隐藏在暗处的话,那么随着大军不停地围剿,普度教派终于还是暴露在了世人地面前。而同样地,礼亲王这个曾经掌控普度教派的逍遥亲王,也暴露在了皇帝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