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他两个仓储相比,而兴和仓则成为了整个大乾,唯一的一个综合性仓储之地。在这里,但凡是军政两方面所需要的物资,全都能够找得到。大到攻城器械,小到干草破布,什么食盐、粮食、菜籽油、家具、军队装备、日常用品……只要是这个世界上有的,甚至连一些上层的奢侈品,这里都会储存一些。毕竟有时候皇帝要想奖赏边军的将士,总不能从京城运送过去吧?而如此巨大的储备,为什么竟然没有遭受这次灾民的劫掠呢?那是因为,兴和仓建立在济州北方最大的一个湖心岛上。这个岛占地数十平方公里,四面环水,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要塞地。自一千三百多年前的周朝,发现了这个风水宝地的巨大用途之后。这个岛屿,就成为历朝历代,物资运转的储备之地。整个岛屿都被数里宽的湖面所包围,除了一条数十米宽的道路通联外部之外。整个岛屿都被湖水天然地保护起来,可谓是易守难攻,绝佳的军事要地。平日里这里驻扎着三万名的军队,其中两万弓弩步兵,一万水军。可谓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森严。加上害怕岛上的守卫来一个玉石俱焚,所以一千三百年来,兴和仓都只有投降归顺的,还没有强行攻陷的。在这样安稳的环境下,每一年,各个部门都会在兴和仓储备一些物资。要么是上一年消耗的,要么是上一年划拨的,然后统统补足一定地数额。大部分的时候,除了应急的物资之外,大部分的物资,都会在每年的第一个季度划拨完毕。而剩在哪里的物资,要么是留下来用来应急的,要么就是留下算入第二年的。之所以让给户部统一管理,那就是为了彼此之间配合调派,以便将所有物资统筹管理。这样一来,就不会出现某一个部门的物资因为储备时间过长,导致发霉的情况。而今年,兵部例行的拨付都已经完成,剩下的不过是多出来的。虽然打着应急的名义留在哪里,但是经过了柳承宗的建议之后,两支剿匪的大军的物资,直接转嫁到了地方豪族身上。所以兵部的物资反而剩在了兴和仓,没有了用武之地。一时高兴的苏青,顿时响起了这笔物资,当下就心中一动,决定投桃报李,回馈渝州一把。毕竟严格来说,这么多年来,兵部欠下折冲府的物资也算是不计其数了。但是对于之前账,苏青则完全没有愧疚之感,因为那些物资没有朝廷的命令,凭他一个户部尚书,还真没有能力克扣。所以就算是有问题,那也是朝廷的问题。这一刻,苏青已经完美地,将自己摘除到了那一批坏人的行列。“好了,好了,不用报了,既然多出来的,暂时又没有归处,那就送给渝州和折冲府好了。”“如果本官没有记错的话,渝州最近也接手了很多灾民,物资方面肯定匮乏,就当是我们兵部对于自己人的一点资助吧!”说到这里的时候,迎着伍长那崇敬的目光,苏青毫无愧疚地说到。“军费的事情,是国之大事,是朝廷和陛下才能做主的事情,我们兵部无能为力。”“但是在兵部职权的范围内,本官是绝对不会让那些兄弟们受苦受累的。”“去,拿一封本官的手书公文来,给这位小哥带回去给陈统领。”“另外告诉户部那些家伙,这批物资是我们兵部的重点划拨,一点都不允许给本官克扣。”“要是让本官知道,那些人在里面有弄鬼的行为,别怪本官到时候去找潘和志的麻烦!”“是,大人,属下一定会将大人的意思,如实转告给户部的官员。”听着苏青和左侍郎的对话,伍长简直激动的一塌糊涂,原本以为不过是一趟例行公事的跑腿,但是没有想到竟然挣下一份物资回去。虽然他也知道,这份物资所以划拨过来,是因为自家大人的那份大礼。但是如此重要的事情经过了他的手,依然让伍长激动难耐。当下再也抑制不了心中的激动,伍长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给苏青磕了三个响头。“感谢大人对于渝州和折冲府的厚爱,小的在这里代那些袍泽谢过大人了!”“哎,哎哎,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起来……”看到伍长如此地激灵,捧哏地如此到位,苏青几乎笑的满脸褶子。至于说送出去地那批物资,和他苏青有一毛钱的关系么?反正到了兴和仓之后,又进不了他的腰包,那么送给谁不是送?看着伍长感恩戴德地离开,苏青终于心满意足起来。整日里欺负皇帝,偶尔做一做好人,没想到感觉还挺舒畅的。苏青心满意足之后,又再次考虑到明天地大朝议起来。原本因为没有把握,没有证据,只是一件捕风捉影地事情,所以他准备赤膊上阵,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恶心一把皇帝也算。毕竟有些时候,关于政治上的事情,真相反而是最为不重要的事情。大家关注的往往都是事件当中人的身份,和恩怨情仇。至于谁善谁恶,才没有人去管呢。比如屠城这件事情,根源是什么,发展过程是什么,都不重要。甚至大家到事情发展的最后,都未必关注屠城的人是谁。反而更会关注,屠城的军队属于谁,和皇帝有什么关系。简单地逻辑就是,做了坏事的人,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就是皇帝的兄弟?然后依此论推,皇家是不是还有更多更加龌龊的事情?这也是柳承宗不想参与其中的重要因素之一。权谋和心性都无比高明的他,哪里会看不出来,这件事情一个不好,捅出来之后,就会毁了大乾皇室仅存的名声。虽然皇家的名声一向都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权贵阶层和百姓只能讨好一个。无论讨好哪一个,最后的名声都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