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之言,才是老成持重之言,朕以为,哪怕是出于天下的公心,也不能听风是雨,妄自晾了在外征战将士的心。”“否则将士们流血,我们还要质疑他们,这象什么话?”“更何况对于武郡王的能力和品性,朕还是有着基本的信任的,他麾下的士兵,比不会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来……”就在新元帝做出初步的判断之时,忽然人群中一直寂静沉默的苏青,跨步走了出来。“微臣弹劾武郡王赵猛,纵容麾下中郎将王立鹤,奸杀安平县令家眷,事败之后又杀害安平县令灭口,屠戳整个安平县百姓以掩盖罪行。”“其行为令人发指,其品性简直禽兽不如,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杀不足平息百官的悲伤……”苏青等待着新元帝下结论,都已经等到花都开了。如果一上来就什么都摆出来,那么顶多也就是打击一下赵猛,让新元帝脸上有些难堪。毕竟赵猛是皇家的宗室君王,是新元帝倚重的领兵大将。但是实质上对于新元帝没有什么影响,毕竟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新元帝又不能什么都管不是么。受到影响最大的反而是,和苏青没有任何关系的赵猛。着绝对不是苏青愿意看到的,毕竟他和赵猛又没有任何仇怨。自始至终,苏青都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从来都是新元帝。所以自上朝之后他就一直在等,等着合适的机会,等着新元帝放松下来。这也是潘和志为什么要在朝议即将结束的一瞬间,跳出来的原因。因为只有打新元帝一个措手不及,苏青才相信新元帝肯定会说出武断地话来。而事情恰恰就正如苏青所猜,在潘和志没有有力的证据,柳承宗又明确表示不想掺和的时候,新元帝迫不及待地就说出了一番话,来表示赵猛的青白。就在这个新元帝最为放松的时候,苏青紧随其后,再次弹劾起来,而且还说出了更多一点的细节。而两人这细微的差距,让心思敏锐的柳承宗瞬间就眼睛眯了起来。虽然他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但是却有种不妙的感觉。可惜的是,新元帝并没有柳承宗如此敏锐的政治触觉,听到苏青的话,非但没有警醒,反而异常愤怒的对着苏青大声斥责起来。“苏尚书,朕都说了,没有有力的证据,不要妄图去诬陷一位郡王……”但是就在新元帝感到怒气勃发,声震金銮的时候,苏青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奏折。“启奏陛下,微臣这里有一本折冲府陈展将军的奏章!”“奏章里非常详细地描写了,安平县所发生的的一切,并且还派遣军队,抓获了除王立鹤之外的唯一一名证人,那就是王立鹤的亲兵。”“如今人已经被关在兵部大牢当中,并且对王立鹤所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甚至对于当夜的每一个细节,王立鹤的所有言行作为,都说得异常详细,异常符合情理。”“在这一点上,折冲府的陈展将军,特意出面保证了这一切的真实性。”“同时陈将军代表折冲府的十多万将士,代表渝州数百万的百姓,特意奏请陛下,还天地一片公道,还黎民一腔热血!”苏青的话瞬间让整个大殿都沸腾起来了。所有人都开始激动地交头接耳,讨论着峰回路转、一波三折的这一切。很显然,苏青和潘和志是站在一条线的,两人甚至之前就已经合谋好了的。其次柳承宗竟然被两人排在合谋之外!然后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从一开始苏青、潘和志的目标,就不是赵猛和什么王立鹤,而是直接剑指新元帝。但是可惜,从目前的的情况来看,新元帝竟然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最让大家感到震惊的是,以往和兵部、甚至于大乾朝堂并不和睦的折冲府,此时竟然站在了苏青和潘和志的一边。这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还是大家大白天见鬼了?所有人先是被眼睛所看到的的事实所震惊,然后一个个都凝神开始深思起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对于身后的议论纷纷,苏青完全没有在意,他只是一幅为民请命地姿态,站在潘和志的一旁,两人目光坚定,嘴角带着讽刺地看向新元帝。至于一旁深思凝视过来的柳承宗,此时都被两人选择视而不见。“呈……呈上来!”从程德禄的手里,接过了陈展地文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新元帝总感觉大势已去。翻看着陈展在奏章里面那详尽地描述,新元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甚至部分的官员都认为,新元帝会不会撑不住,直接选择晕了过去?可惜的新元帝的脸皮没有那么厚颜无耻,哪怕在如此极端的情况下,依然在维持着皇家的威严,和属于他皇帝的脸面。至于事情的真相如何,其实新元帝并不是特别的在乎。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情的最好处理方式,就是先模糊事情的定型,然后用时间去遗忘。但是很显然,目前这突然冒出的仗义执言的折冲府,给他增加了巨大的难度。之前程德禄给他想到的办法,结果如今全然没有一个适用。但是在满朝大臣的注视之下,新元帝又不能像之前那样,马马虎虎地过去。无奈之下,新元帝只能学之前柳承宗那样,摆出一幅公事公办地架势。“着刑部尚书王冰为首,成立专门的调查小组,并且诏令何露、王立鹤两人,立即回京接受王冰的审讯。”“而且对于最后审讯的结果,将以布告的形势明发天下。”“朕和朝中各位臣工,都将抱着为百姓伸张正义的决心和魄力,一定会为眼前的案子做出一个明确的结论。”“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看到新元帝那双颤抖的大手,程德禄立即聪明的站上前去,对着大殿下大声地呼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