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例会大臣们毫无风度的表现,胡平利转身就走向一旁,吩咐暗卫准备进行试探。俩兄弟都非常清楚,以大乾和雍朝之间的仇恨,其他人都能够求饶,但是唯有他们胡家的人,绝对没有一个能有好的下场。任何一个胜利者,都不会允许失败者,继续保留再次翻盘崛起的可能和机会。所以一旦要是王庭沦陷,雍朝灭亡的话,恐怕所有胡氏宗族的下场,已经可以预见了。没有例会后面不断嚷嚷着,已经失去了自制的众多大臣,胡久利脸色铁青地看着下方逐渐逼近的折冲府骑兵。虽然打算很好,但是折冲府兵的速度超过了胡久利的原料,就在一队暗卫刚刚踏出广场台阶的时候,骑兵的前锋已经冲入到了皇宫之内。“放下武器,原地抱头蹲下!”端着手中的连弩,对准了全副武装的暗卫,领头的伍长瞪着眼睛大声的呵斥了起来。如果不是陈展的命令是尽量留下活口,恐怕刚刚一梭子弩箭就已经射了出去了。但是哪怕折冲府兵克制着,可这些暗卫本身肩负的职责就是试探,所以对于伍长的呼喊没有任何的理会,反而加快了冲刺的脚步。一看对方这幅架势,伍长哪里还顾得上再进行劝降,手中第一时间就扳动了机扣,同时嘴里发出了攻击的命令。“覆盖射击!”大约三百多人地先头部队,在这个伍长的命令下,同时发动了连弩的威力。“嘎达……嘎达……嗖嗖嗖……嗖嗖嗖……”伴随着扳机响动的声音,上千支弩箭瞬间就朝着数十个暗卫覆盖了过去。虽然第一时间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并且彼此默契的开始相互掩护,但是弩箭覆盖的密度实在太高。“噗……哼……啊……噗……嘶……啊……”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射击之后,刚才还全副武装的数十个暗卫,已经躺满在了台阶上。有的倒霉地直接被射中了脖子、面孔、胸口等致命部位,直接就没有了声息。而即便是运气好的,也被射中了胳膊、双腿等部位,同样没有了再战的能力。看到这幅惊人的场面,刚刚还在哪里嘟囔个不停的大臣,还有脸色难堪的胡久利,一个个都呆愣地站在那里,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做。毕竟,台阶下那一柄柄连弩的射击口,此刻已经牢牢地对准了他们。一时之间,场面就如此诡异地僵持了起来。“尔等何人?你们的将军呢?”最后还是胡久利站了出来,直接对着台阶下的骑兵喊了起来。虽然不认识胡久利,但是那一身的龙袍,这些士兵还是非常清楚的,当即就明白过来,这是碰到雍朝的皇帝了。士兵都好奇的看向了胡久利,到并非是他们对于皇帝有多么的稀奇,相反越是底层的人员对于统治者越是没有具体的概念,毕竟大人物的世界,距离他们实在太遥远。他们之所以如此看待胡久利,并对这个雍朝的皇帝这么好奇,根源在于他们所听到的一则流言。自从草原上的士兵归降之后,折冲府的士兵和草原上的士兵之间,交流就异常频繁起来。经过了交流之后,草原上的士兵才知道,原来整个大乾,老百姓日子过的最好的,竟然不是京城,而是渝州。并且他们才了解到,渝州的普通百姓的孩子,进入私塾学习竟然是免费的。同样地,折冲府的士兵也才知道,他们的统领在大草原上竟然威名赫赫。以至于连雍朝的皇帝,都被他们的统领吓得连做了三个月的噩梦。甚至他们还知道,大草原上南部的部落,非但没有因为他们统领的劫掠而愤恨,竟然异常地对着陈展产生了崇敬之情。双方都惊叹于,曾经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而今天,折冲府的士兵,冲入到了雍朝的皇宫之后,大家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自己立下大功劳了,反而是终于见到那个被统领吓得做了三个月噩梦的男人了。甚至一位来自于乡下的小伙子,竟然憨厚的对着胡久利询问了起来。“你就是那个雍朝的皇帝?”“对,正是朕!”听到小伙子的询问,胡久利不知道对方有什么问题,但能够让对方的士兵听到自己的威名,胡久利对于自己威名还是感到非常满意的。但就在他意筹志满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让他差点当场吐血的问题。“听说你被我们统领吓得连做了三个月的噩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朕……混账……”举起颤抖的手指向那个小伙子,胡久利浑身哆嗦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身后可是站着好多个知道内情的大臣,要胡久利当面胡说八道否认的话,他还没有那个厚脸皮。气得想骂人的胡久利,对上那个小伙子有些单纯却又满是好奇的眼神,基本上和第一次进城的乡下小子没有什么区别。见识过各种各色的人,胡久利看得出来,这双眼睛,并没有什么恶意,就是纯属的好奇。但有时候却正是这种纯粹的话语,才是最为能够伤害人心的。如果对方是咒骂或者侮辱他,那么胡久利还能无视,或者干脆反骂回去。但是如此一个单纯的语气和慢慢好奇心的行为,让胡久利好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哼……”最后无奈之下的胡久利,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一甩衣袖,仰起头再也懒得和眼前的这群大头兵开口说话。到了这个时候,不仅胡久利明白了,就连他身后的大臣们也明白过来了,眼前的这些士兵,就是折冲府的士兵。只是不知道的是,光眼前的士兵是折冲府的士兵,还是所有的士兵都是折冲府的士兵。毕竟看向遥远的神武军大营,哪里厮杀声响彻夜空,说明对方还有一支队伍,正在进攻神武军的大营,也不知道那支军队的所属。第六百七十六章 为了和平的战争虽然被一群士兵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让胡久利着实有种被围观的羞耻感。往日里作为皇帝,对于这种围观,心底里都从来没有在意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胡久利却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自在,或许是内心里最怕被人发现的秘密,竟然被当众说出来的原因吧。不过因为只有这里能够看到外面的形式,所以哪怕内心里都想着拔腿而走,但是胡久利却依然硬着头皮站在广场上。因为他知道,一旦他退回到了宫殿之内,那么这个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将会被对方逼退回到宫殿之内。哪怕明知道希望渺茫,但是胡久利依然将希望寄托于远处的神武军大营。即便被对方包围了,但是如果神武军在另一方,取得了胜利的优势的话,那么起码还有谈判的余地和希望。“能告诉老夫,你们陈展将军去哪里了吗?”一直站在人群当中的陆向道,忽然来到了台阶边上,朝着下面的士兵突然问出了一个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我们统领……”“闭嘴!统领的事情也是你可以随便说的么?”就在那个憨厚的小伙子,下意识地张嘴准备回答陆向道的问题时,一旁一直寂静不动的伍长,忽然声色严厉地开口大声呵斥着手下。听到伍长的话,小伙子这才清醒过来,急忙朝着伍长委屈的承认了错误。“抱歉,伍长,我错了!”“随意妄议军情,肆意谈论统帅的行踪,两罪并罚,五十军棍,暂且记下,回去补上!”“遵命,将军!”虽然面色带着几分委屈,但是小伙子的眼神之中,却没有任何地不满。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经历了政坛的风风雨雨而闯**过来的,对于人心的观测,可以说没有人能够,在他们面前隐藏的了内心的情绪。他们可以非常肯定,那个小伙子在答应了伍长的处罚时,是真心实意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也认同了伍长对于自己的处罚。那些文臣还没有什么,但是所有的武将却同时心神震惊起来。能够让底层的士兵,甘愿领取处罚,只会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这些人认为,他们触犯的军规,就应该受到这样的处罚。而能够让士兵有这种认识的,只能说明,所有的士兵,都已经认识到每一条军规颁布的意义和作用。因为只有认识到了军规对于军队,对于所有人的重大作用和意义,那么这些天生头铁的大头兵,才会心甘情愿,没有任何怨言的接受违规的处罚。可是这可能么?虽然所有的武将都不想承认有人,或者有那一支军队能够做到这一点,可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不得不承认了事实的存在。如果不是此刻已经到了生死危机的关头,甚至有些武将都想和对方坐下来,仔细地谈论一番折冲府的军规实施方式。经过了伍长一顿言辞激烈的批评之后,所有的士兵,迅速收起了之前围观的眼神,一脸平静而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手中的连弩,稳稳地对准了众人。而看到这样令行禁止的精兵风范,逃脱了被围观的胡久利,却在内深处,更加希望自己依然被围观着。虽然个人逃离了刚才窘迫的情形,但是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一直军纪严明,风貌果决的敌军,更加让他感到恐惧。“哒哒哒……哒哒……”就在现场一片沉默的时候,慢慢从下面又冲上来一队士兵,而这种增加还在不断的积累着。半个时辰的时间,官场之上的士兵,就已经增加到了数千的规模,而这还是紧紧踏入到了内宫的范围内的数量。从广场上往下眺望,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出来,宫殿之内所有的抵抗已经完全被消灭,整个皇宫之内已然一片寂静。而围绕着皇宫的民居,则是一个个紧闭着自家的大门,没有一个人做出解救君王的英勇举动,这不得不说,对于胡久利完全就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直到一个全身铠甲装扮,手中拎着一把长柄直刀的将军打扮的身影,从后面缓缓走来,包围在下面的士兵,这才分出一个通道来。看到这一幕,雍朝的君臣都将目光看了过去。“韩立?”“竟然是折冲府的偏将?”随着韩立身影地出现,认识他的人,顿时都纷纷发出惊呼。即便是不认识韩立的人,此刻听到韩立的名字,心里都咯噔了一下。没有人会认为,如此重要的军事行动,折冲府的高级将领,就会派出一个韩立出来。而竟然在突袭皇宫的任务当中,只有韩立这个偏将,却不见陈展这个统领。那么陈展既然出战了,却不在他们的面前,就只能够说明了一个原因了。胡久利和胡平利用沉重的眼神对视了一眼,心里同时都诞生了最坏打算的念头。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扎莫得和陆向道,心里也有了不妙的念头。“见过雍朝皇帝陛下,没有想到我们的见面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一来就看到了胡久利的身影,韩立并没有因为胡久利即将阶下囚的身份,而对其有所轻视。虽然谈不上恭敬,但是韩立的言辞语气却透露着几分客气。无论是折磨还是处置胡久利,韩立都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资格,而整个折冲府和渝州城,有这个资格的,就只有陈展整个统领一个了。“韩将军免礼,不知道你们大驾光临,来到我们王庭,所求为何?”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哪怕是韩立没有明说,胡久利也不认为自己的逃生还有多少希望。要知道,以韩立的职务,那么身后跟来的,就绝对不是这么数千的军力。“为了整个大草原,以及天下的和平而来!”既然对方询问,那么韩立也不认为有保密的必要,毕竟如今胡久利已经被他们拿下,几乎没有了任何反抗的机会。所以韩立也不介意,透露出一点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