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展的问候,胡平利的脸色异常的难堪,毕竟上次两人还是分属不同阵营的交易对象,可是再次见面,自己却成为人家的阶下囚。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自己这个阶下囚竟然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直接让人给俘虏了。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陈展这样的变态,哪里能够硬抗弩箭而向敌而冲的。最让胡平利感到悲伤的是,随着今天的落幕,已经坚持了六百三十七年的大雍,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哪怕内心里非常清楚,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长久不散的王朝,但是胡平利依然有种愧对列祖列宗的感觉。“陈统领,没想到我们竟然有今天,真是命运无常啊!”看着陈展扶起面罩,露出面罩下面那张有着儒雅和英气混杂的英俊面孔,包括旁边很多神武军的士兵,看到陈展的面孔,都有种无法接受的感觉。毕竟刚才陈展的那副样子,完全就是杀疯了一般,根本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大家都认为,哪怕不是一个满脸横肉的恶人,起码也是一个五大三粗,熊腰虎背的壮汉。谁知道竟然是一个,都能称得上清秀儒雅的书生一般,再想想之前陈展杀人如麻的表现,所有人都有种无法接受的感觉。这……这也实在是有些太荒谬了吧。不知道那些神武军在心中如何腹诽着自己,陈展却对胡平利一脸诚恳地劝说着。“虽然我知道武王肯定心里非常恨我,毕竟你们胡家的基业可以说是断送在我的手上。”“但是我依然还请武王以你的这些部下为重,毕竟即便王图霸业,万里江山,都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严格来说,大家都是同一个祖宗,数千年之前,大家都是炎黄部落的人,现在这种南北对抗的局面,是不应该存在的。”看着陈展的双眸当中,只有对于生命的怜悯和对于目标地坚定,胡平利就知道,陈展的主意已经决定,哪怕就是自己不愿意,对方也有很多方法让自己愿意。毕竟谁在这个世界上都不是孤身单影而存在,就算是胡平利也有着自己的妻儿。他可以为了胡家的祖宗基业,无视士兵的生死,难道还能无视妻儿的生死不成?更何况作为神武军,哪怕胡平利无法像陈展一样,视百姓为手足,视士兵为兄弟。但是好歹大家整日里都在一起,跟随着胡平利南征北战,胡平利也对于士兵们有着一定的感情。因此听到了陈展的话,胡平利之前的仇恨和怨愤,也消散了一些。看着对面那些身上漂染着鲜血的士兵,看着因为战争已经开始缺胳膊少腿的残疾,看着倒下已经失去了站起机会的尸体。胡平利这个时候才猛然清醒地认识到,眼前的这些士兵,已经基本上就相当于胡家最后的基业了,当然今天过后,这些仅剩的士兵,也将和胡家没有任何地关系。“大家都放下武器吧!”颤抖着嘴唇,胡平利挣扎了半天之后,一副灰败的样子,对着手下们摆了摆手,要求他们将命令传达下去。“王爷!”“殿下!”几个中层将领听到胡平利的命令之后,一脸愤怒的大吼了起来。就算他们打败了,他们也有信心拉着一两个折冲府士兵陪葬。当然,更多的可能就是,他们的所有下属,都将被战争折磨的反戈一击。毕竟当死亡的数目,超过了人们心里承受的底线之后,那么那些士兵就会完全失去斗志。“好了,传令下去吧!”摆了摆手,胡平利没有理会手下们的劝说,到了如今的地步,看看已经疲惫地只喘粗气的神武军,再看看,哪怕是累极了,依然挺拔着身子的折冲府兵。胡平利就从心底里升起一股索然无味的感觉,辛辛苦苦了这么多年,结果连老祖宗的基业都丢了个干净。要知道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折腾,直接当一个逍遥王多省事啊?看着颓废的胡平利,陈展也没有在意他的表情,而是转身督促着士兵,开始接手投降的神武军。“收缴所有的兵器,只要他们不反抗,那么就正常对待好了!”虽然现在双方都还在打生打死的,但是在未来的规划当中,其实所有人,也都是自己人的身份,所以陈展不想昔日的仇恨再积攒下去。将安置俘虏的事情都交给了张钊处理,陈展就朝着王庭的方向奔赴过去。和这些士兵相比起来,王宫里的那批人,才是陈展需要关注的重点。毕竟一个疏忽的话,让胡家的弟子跑了出去,那么以他们在大草原上的威望,再度燃起战火也是非常轻易的事情。所以陈展看来,既然已经取得了胜利,那么就要一劳永逸地处理完毕。一层层地登上了雍朝的皇宫之内,最后到达庆典大殿之前。之前死在台阶上的那些尸体,都已经被折冲府的士兵处理完毕,陈展踩在台阶上,进入到了广场,即将来到宫殿门口的时候,忽然脚步一顿,朝着身后的马二牛吩咐起来。“让人给我准备一点热水,先让我沐浴更衣一番。”“遵命,将军!”虽然不知道陈展的打算,但是马二牛还是第一时间遵守了陈展的命令。陈展转身又走向了一个空无一人的宫殿之中,然后经过了一番洗漱,换上一身干净的一副。除了腰间的宝剑之外,陈展将清洗过后的铠甲和方天画戟,都放在了赤焰的背后。完全以一副儒雅俊朗的形象,向着宫殿之内走了进去。“参见统领大人!”就在陈展踏入到了宫殿之内,韩立第一时间就跑了过来。“嗯,没有什么异常事情发生吧?”“没有,对方都非常配合!”明白陈展的意思,韩立也将雍朝皇室的表现,如实地向着陈展做了禀告。点了点头,对于胡家的识趣,陈展也非常满意。对于他来说,只有最低级的处理方式,才需要付出鲜血和生命地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