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长风会要是这么散了,实在是有些可惜了。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做?”张顾一听顿时大喜,这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如果周桐将处置长风会的事情交给自己,那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掌控长风会了。他心里高兴万分,脸上却露出惊讶之色,问道:“大人是让卑职来处置长风会?这些卑职不熟悉啊,怕是做不好。”“哼,你会做不好吗?”周桐瞥了张顾一眼,说道:“四方会你不是已经拿在手里了吗?你还说你不熟悉?少在本官面前装腔作势的,你的那点小手段都是本官玩过的。说吧,若是让你处置长风会,你打算怎么做?”张顾讪笑了一下,说道:“若是让卑职处置长风会的话,卑职会在长风会的几个堂主中选一个听话的,扶持他做到会首的位置上。然后在他身边再安排几个自己人,这样长风会也就掌控在咱们监察寺手中了。圣京城的大小帮会有几十个之多,控制着圣京城的大大小小的牙行和行会,包括圣京城的水运陆运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这些人要是用得好,咱们监察寺就能多出无数双的眼睛和耳朵。因此卑职觉得咱们监察寺很有必要梳理一下圣京城的帮会,以及那些大城大邑的帮会,让他们有一些规矩,能为我们监察寺所用。其实做这些事情对监察寺来说,简单得很。这样做不但能让监察寺多了许多的眼睛和耳朵在外面,也能给监察寺多一条财路。”周桐看着张顾,问道:“照你这么说,监察寺岂不是成了他们的保护伞?那他们岂不是可以肆意胡为了?”张顾说道:“他们孝敬监察寺的银钱可不是交的保护费,是他们买平安的钱。谁敢不交这笔钱,监察寺随时都可以收拾他们,这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而且他们也必须为监察寺办事,不然一样要收拾他们。至于他们作奸犯科,那些衙门该怎么收拾他们还怎么收拾他们,咱们只管看着就是了。大人,对他们来说,事情要做,钱也要交,监察寺才会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不然他们都别想好过。他们这些帮会都要结交各个衙门才能活下去。既然他们能结交别的衙门,为什么不向监察寺交买平安的钱?这很不合理。”周桐仰着头想了想,说道:“你说得有道理,本官以前实在是忽视了这些帮会。是应该梳理一下他们了,趁机也查查他们之中还有多少人是为宣国卖命的。这事儿交给你做,你能做好吗?”周桐将此事交给张顾去做,也是存着考验一下张顾的想法。江湖上的势力错综复杂,要想将那些个帮会都收拢到监察寺的手中,光是靠强压也不行,到时候少不了阳奉阴违的。如果张顾能把这些势力都梳理好了,这就说明张顾将来有足够的能力掌控监察寺了。作为自己选定的接班人,如果连监察寺都掌控不住,将来如何保护住自己?张顾见周桐居然真的把梳理帮会的事情交给自己了,心中惊喜万分。他原本就想着建立一个自己的隐秘力量,正愁着不知道如何下手呢,现在好了,周桐居然就把这个机会塞到自己手中了,那自己岂有不要之理?“能做好。”张顾斩钉截铁的说道,一点犹豫都没有。“好,那就由你来做,需要本官帮手的,你只管说。”周桐说道:“回头我会成立一个巡查司,由你来当巡查司的都尉。不过这个巡查司和你的都尉之职都是绝密,在监察寺的案牍中只能有五个人知晓。除了本官和两位令丞之外,只有孙诚和文牍司的都尉知道。同样,你的都尉一职也是绝密,只在你的档案中记载,你的档案也是绝密,没有我的首肯,无人能够查阅。什么时候你卸载了巡查司都尉之后,你的官职品阶才能公开。至于你能用的人手,就只有寺狱的人供你调遣,能不能把圣京城的帮会梳理好,就看你的手段了。怎么样?还有信心吗?”张顾听着周桐说,心里都要乐开花了,这种好事都能让自己遇到,他甚至都觉得这是老天爷在补偿自己。可能是老天爷觉得自己前一世死得太凄惨了一些,这一世就拿无数的好运来补偿一下自己。不然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能落到自己头上呢?至于什么隐藏官职什么的,那都是小事儿,就算是让自己当一辈子寺狱的狱掾都没问题。他知道周桐一定没有意识到掌控了江湖上的帮会以后,会拥有多大的实力。这跟周桐的出身有关,毕竟周桐出身世家,没有接触过江湖上的那些东西,也就想象不到江湖上的力量要是用好了,会形成什么样的力量。“卑职有信心。”张顾说道,跟着他便站起身单膝拜倒在地,施礼说道:“卑职多谢大人信任,卑职一定尽全力做好此事。只要给卑职三五年时间,卑职一定能把庆国大城大邑的大帮会都收拢到大人麾下,让他们为大人效力。”张顾在这里没说把那些帮会都收拢到监察寺的辖下,而是说收拢到周桐麾下。这就是在隐晦的告诉周桐,这些帮会将会成为周桐的个人力量,同时他也是在向周桐宣布效忠。他相信以周桐的智慧一定能够听出这其中的差别,也能明白他话中隐含的意思。果然,周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只是点头就能让张顾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效忠和建议。周桐现在也是危机感极强,他即刻就醒悟到建立这样一个半独立于监察寺之外的隐秘力量之后,在危急时刻是可以给自己留一条生路的。庆国的监察寺军令从建国时起,只有一个算是善终的,周桐想成为第二个。而张顾给他的启发让他想到了一条新的后路,这让他很高兴。虽然一些话没有跟张顾挑明,但是他相信张顾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才说了先前的那些话。有些话不必明说,只要双方彼此意会了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