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上到二楼的雅间坐下,这里刚好能够居高临下的看到庭院里的情况。张顾请他们四个人坐下,亲自给他们斟茶倒水。这个没办法,不论是官职还是年纪,他都是最小的,也只能由他来斟茶倒水。周桐坐下来,便说道:“陈公公,张顾是我监察寺的青年才俊,小小年纪已经是从七品的官职。这次他受陛下之命经营这个宝丰行,而你又是受陛下之命监督宝丰行,你们也算是同僚了。张顾虽然是我们监察寺的人,也一样不能行差踏错,如果张顾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你只管跟本官说。你也知道本官向来公正,绝不会包庇他就是了,一定严惩。陈公公,以后你要多多的指导张顾啊。”周桐的话让陈公公听得直冒汗。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脑袋不好使的,都是人精,哪里会听不出周桐话中的意思?他的话虽然每字每句都是在说张顾,但是明眼人一听就知道,这是在警告陈公公别犯错,不然他周桐是公正的,不会因为你是皇帝指派的,就不严惩你。童政在旁边听得都有些傻了,童政这么大张旗鼓的力挺一个人,还是从来也没有过的。而且张顾只是一个从寮州郡来的小子,他想不明白周桐为什么要这么做。“大爷的,难道张顾是周桐的私生子?”童政在心里想道:“看着他们的年龄,这倒是很有可能啊。据说周桐年轻的时候也是**不羁,说不定张顾就是周桐在外面留下的私生子啊。不然周桐没有理由这个硬挺张顾啊。看来以后得对张顾再好一些才行,奶奶的,幸亏老夫早就看着张顾顺眼了,一直跟他交好。”陈公公擦了一把汗,有些谄媚的笑道:“周大人放心,奴才一定会帮着张顾的,他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奴才也会教他的。实不相瞒啊,奴才见到张顾第一眼,就觉得他跟奴才有眼缘儿。现在张顾小小年纪就能主持这么大场面的事,奴才着实佩服呢。”周桐微微的点了点头,转头对站在一旁的张顾笑道:“张顾,虽然童大人和陈公公都很看重你,欣赏你,但你也不能骄傲自满。以后遇到不懂的事情,或者是无法拿主意的事情,要多向童大人和陈公公请教,不能随意做主。这宝丰行不光是陛下有股份,朝中的众多重臣也有股份。你要是把生意弄得亏了,呵呵,不光是陛下与朝中的一干重臣饶不了你,本官也饶不了你。本官的钱那也是真金白银,也不是大水飘来的。还有啊,把宝丰行看好了,谁要是敢在里面伸手捞钱的,就剁了他的手。有往里面伸脚的,就砍了他的脚。有敢窥觊宝丰行的,就给本官挖了他的眼睛。总之,有什么做不了主的,就来跟本官说,本官会叫人收拾他的,明白吗?”周桐说话的语速还是不紧不慢,也是淡淡的,就像是在说跟他无关的一件事似的。但是听在童政和陈公公的耳中,却是满满的杀意,阴森至极。张顾忙单膝拜倒在地,施礼道:“请大人放心,卑职一定会把宝丰行看好的,绝不会出纰漏就是。”此时他心中已经在大叫:“老周啊老周,朕没看错你,你果然很给力,奶奶的,就凭你这样罩着朕,将来朕一定救你一命便是。”周桐笑了笑,说道:“行了,起来吧,在外面不用如此大礼。”张顾道了一声谢,站起来,挪了两步,就站到了周桐身后,好像是一个护卫一般。一直站在周桐身后充当护卫的孙诚瞥了张顾一眼,心里也是羡慕嫉妒恨,他跟了周桐七八年了,周桐从来也没这么照顾过他。周桐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然后便站起身说道:“童大人,陈公公,本官就是来看看张顾把招商会弄成了什么样子。现在也看到了,很好。本官还要进宫见陛下,就不多呆了,这就告辞了。”他说着,朝着童政和陈公公抱了抱拳,然后转身便走。“哎呀,周大人还没看到招商的结果便走了,实在是有些遗憾啊。”童政忙跟上周桐,口中说道。陈公公也说道:“是啊,是有些遗憾啊。”周桐一边往楼下走一边笑道:“张顾做事还是有谱的,本官对他有信心。等结果出来,张顾来跟本官说一声就是了。”张顾忙躬身说道:“是,大人,等这边忙出个结果了,卑职便去跟大人禀报。”几个人将周桐送出寮州会馆的大门,看着他上了马车走远了,这才往会馆里走。童政和陈公公都没有说什么,也没问张顾与周桐的关系为何如此之好。两个人很清楚,既然周桐亲自来给张顾撑场面了,又说了那些话,自己以后对张顾好一些就是了。三个人回到楼上坐了没多久,门口那边便喊道:“常州郡商会会首黄占山黄会首到。”童政看着楼下,笑道:“商会的人来了。”跟着三个人就见到一个婢女穿着的少女,领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将那个男人领到一张圆桌前坐下来,给他斟了茶,这才施礼退下。很快,那些个商会的会首一个个的都来了,很多人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一个或者是两个人来。张顾朝着站在一边候着的姜五招了招手。姜五忙走上前来,躬身等着张顾吩咐。“你去告诉蒋掌柜和老朱,叫他们赶紧多弄些椅子摆到庭院里,没想到那些家伙都是带着人来的。”张顾对姜五吩咐道。姜五应了一声是,忙跑下楼去。过了有小半个时辰,庭院里便坐满了人,吵吵嚷嚷的十分热闹。张顾一直看着手中的名单,每到一个商会的会首,他便在名单上打个钩。见到被邀请的商会会首都到齐了,他便对童政和陈公公笑着说道:“童大人,陈公公,人都到齐了,咱们是不是该开始了?”童政看了一眼陈公公,见他点头,便对张顾说道:“那就开始吧,接下来就辛苦公子顾了,老夫和陈公公就在这里偷偷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