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孙诚当值,这个家伙见到常武初和张顾之后,先是给常武初施礼问候了,然后就揽住张顾的脖子笑道:“侯爷,你这都封侯了,也不说请客?”张顾白了他一眼,说道:“我昨日就回来了,想请你的客来着,你也没在啊。”孙诚笑道:“昨日没在今日在啊,不如你今日请客吧。”“今日不行,今日还有别的事,都约好了的。”张顾笑道:“改天吧,等沐休的时候我请你去老地方消遣。”“这是你说的啊,可别忘了。”孙诚笑道。说话间,三人到了周桐的廨房门口,孙诚便收回搭在张顾肩头的手臂,回去继续打坐去了。“大人,属下常武初和张顾求见。”常武初在廨房满口高声说道。听到了周桐在房间里叫进,常武初便推开门,与张顾一起走了进去。周桐的房间里已经有个人在了,见到常武初和张顾一起进来了,周桐便对那人说道:“你回去吧,事情就按照我吩咐的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罪证给我坐实了,记住了,要真凭实证,别那些口供来应付差事,去吧。”那人单膝拜倒,施礼之后便退了出去。“老常,张顾,坐吧。”周桐淡淡的说道。常武初和张顾先是施了一礼,这才坐下来。“大人,张顾报上来的有关韩西城的罪证中,有几封宗正寺陈卓的书信。”常武初说着,从怀中取出那几封信来,放在周桐的书案上。然后接着说道:“从信中看,陈卓与韩西城相交莫逆,关系极好。而且书信中很多言辞隐晦,似有不臣之意。因此属下觉得应该极快解决此事,不然陛下那里会有危险。陈卓可是经常能觐见陛下的,而且陛下对他还颇为信任。”周桐听常武初说完,拿起那几封信看了看,接着就扫了张顾一眼。见张顾低头垂目的,心里就哼了一声,他一下子就猜到这几封信是张顾弄出来陷害陈卓的。在宝丰行开业之前,陈卓就插手宝丰行的事情,让张顾极为厌恶,估计那个时候张顾就有对陈卓下手的心了。而且张顾不在圣京城的时候,陈卓把宝丰行弄得一塌糊涂,这一点周桐很清楚,要知道宝丰行里也有监察寺的密探。昨日的张顾在宝丰行里打了陈卓的侄子,周桐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今天张顾拿着几封信去忽悠常武初,这分明是要弄死陈卓,一了百了。“这个臭小子,既然利用到我头上来了,岂有此理。”周桐在心里想着,手中却没闲着,拿起一封信看了起来。他已经打算要收张顾为徒弟了,心中不自觉的就把张顾当成晚辈看了,把自己放在了师父的位置上。因此他即使对张顾不满,也只是在心里骂上一句臭小子。这就像张顾觉得的那样,师徒关系就如同父子一般,关志武想用师生关系绑住自己,周桐想用师徒关系套牢自己。但是关志武和周桐都没有意识到,他们在绑住张顾的同时,一样也被这师徒师生的关系所套牢。这关系都是相互的。将那几封信都大致的看了一下,周桐对张顾的好感又提升了一些。这几封书信显然是几个月以前就写好的了,而且书信也是找高手仿的,字迹跟陈卓的字迹一模一样。估计就是陈卓自己看了,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写的。能用几个月时间去做一个布局,这就说明张顾做事很有耐心,而且也能甘愿去承受一些损失,这就是能做大事的基础。“老常,你说得没错,此事的确十分紧要,陈卓藏在陛下身边的确非常危险。”周桐将那几封信收起来,说道:“我这就进宫去,此事要即刻解决。老常,你能对此事如此警觉,很好,我会跟陛下说的。”常武初忙说道:“多谢大人,这是属下职责之内的事。”周桐站起身,对门外喊道:“备车。”常武初见周桐这就要进宫,忙起身告退,张顾也跟着一起告退了。出到外面,常武初对张顾说道:“这事要是查实了,你也有功劳,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直接来找我便是。”张顾施礼道:“是,令曹大人。”常武初点了点头,手往身后一背,晃**着就走了。韩西城的案子是可以深查的,没准还能捞出几条大鱼来。常武初在心里想到。见到常武初走了,张顾便转身朝着寺狱的方向走去。还没走出多远,孙畅就从后面追了上来,说道:“张顾,大人叫你过去。”张顾也没多想,转身就跟着孙诚走了,他也料到了周桐会再找自己过去。这时周桐已经上了马车,张顾忙上前施礼道:“大人。”“上车。”周桐说道:“跟我一起去皇宫吧,今日看看陛下有没有时间见你。”张顾哦了一声,便在马车车辕上坐了。马车车夫一扬鞭子,甩了一个鞭响,马车即刻就动了起来。孙诚骑着马护在马车右边,还有两个护卫骑马护在马车左侧和后面。出了监察寺,没用多久就到了皇城。周桐让张顾在皇城外面等着,他自己则是下了马车,朝着皇城中去了。张顾闲着没事儿,就跟孙诚找了一个阴凉地方坐着,东拉西扯的聊着。孙诚其实很佩服张顾的。他很清楚,要是这次去允州城的是自己,自己就算知道戎国大军即将入侵,也未必就有张顾的胆量和魄力去组织允州郡和寮州郡的防御。那都是在自己职责之外的东西,搞得好了,就像张顾现在这样,一路升到从尉执,更是被册封为寮方候。可是若要搞不好的话,让戎国大军**,那背黑锅掉脑袋的一定是监察寺特使。如果自己处在张顾的位置上,自己敢做的或许就是擒杀韩西城之后,即刻返回圣京城。至于戎国大军入侵的事情,关自己屁事,那是军方的事情。这是如此,他才在心中很是佩服张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