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骏施礼应是,然后看了一眼张顾,便退了出去。等曹骏出了门,走远了些,周桐这才对张顾说道:“玉华镇的事,你办得不错,那个时候就得出手狠辣,镇住场子再说。曹骏跟贺至的关系不错,听说了之后,就找到我这里来告状了。相信你也能理解,本官这也是不想让你们二人闹得太僵,才和了稀泥。行了,此事就算是过去了,你也不必记恨曹骏。”见周桐都这么说了,张顾还能说什么?军令大人都承认和稀泥了,那自己只能是那滩稀泥了。“大人,属下不会记恨曹大人的。”张顾抱拳说道:“若属下身处曹大人的位置,怕也会到大人这里告状,这都是人之常情。”周桐点了点头,说道:“听说皇帝在关志武关老头府上召见了你,还让你拜了关志武为老师?”张顾抱拳笑道:“大人消息之灵通,属下佩服。属下就知道这事儿一定瞒不过大人您的,属下还想着明天向您禀报此事呢。”周桐笑了笑,说道:“在圣京城能瞒过本官的消息不多,关老头的任何举动也都在监察寺的监察之下。关老头抢过本官一步,先收你当了学生,算他动作够快。三天后是个好日子,本官就在府中设宴,邀请监察寺的同僚以及朝中友人作为见证人,收你为徒。这两天你就准备一下拜师礼吧。关老头那里没有收束脩,本官这里可不能少了,礼物重一点啊,轻了我可不干。”张顾忙起身施礼道:“是,大人,属下一定备下重礼。”周桐哈哈一笑,说道:“坐吧,坐吧,坐下说话。”等张顾坐下来,周桐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折子。这折子可是新生的产物,就是用宝丰行的宣纸做出来的,用起来很是方便。见那个折子扔给张顾,周桐说道:“这份名单是监察寺安插在各个帮会中的密探,算是监察寺的编外人员。以后监察圣京城市井之责就交给你了。此事关系重大,也关系到圣京城的安稳,你切不能疏忽大意。”张顾一听顿时大喜,忙谢过了周桐。他正想着往各个帮会里掺沙子呢,结果监察寺早就把这事儿给办了。而且还把名单都交到了自己手中,这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有了这份东西,张顾相信一定能完成自己的目标,那就是给自己以及全家建立几个逃生通道。此时他已经决定让杜仲来掌握这个隐藏的力量,将之为自己所用。将那份名单收好,张顾便说道:“属下大致算了一下,圣京城各个帮会每个月交上来的管理费应该在三万两左右。这一年下来,应该有四十万两。属下想留下一成为寺狱所用,现在寺狱人手不足,属下打算招一些人进寺狱,也要多一些开支。余下的九成都上交到大人这里,由大人支配,不知属下这么做可否?”周桐想了一下,说道:“寺狱留下两成,其余的上交,你现在掌控圣京城各个帮会,将来用钱的地方也不会少了。还有,你要用寺狱的人练出几十个精兵来,将来一旦有事,你寺狱也有人可用。这也是你将来的底子,这些人要变成可用可信的人,由他们负责你的安危,知道吗?”周桐这些话就是在教张顾如何给他自己建立一个可用的势力了。作为未来的监察寺军令,必须要有自己能够信任的一些亲信力量,这样在将来接手监察寺军令的时候,才不会无人可用,无人可信,被别人架空。周桐当年奉旨空降监察寺的时候,就吃过这样亏。当年他就任监察寺军令之时,除了孙诚那个亲随之外,就没有别人了。他不知道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将监察寺慢慢的梳理好,其中的经历的风险和性命之危不可言表。正是有这样的经历和教训,周桐才会提醒张顾,让他将来不要再走自己的老路。因为他知道,将来他自己一旦卸去了监察寺军令之职,迎接他的必然是众叛亲离,以及铺天盖地的打击报复,到时自己都会自顾不暇,根本就帮不上张顾的忙。因此他才在这个时候就提醒张顾,应该建立自己的势力了。周桐不知道的是,张顾已经着手在做了。他从寮州城带来的那五十个亲卫,可是都塞到寺狱去了,只是还没有一个正式的监察寺的身份,都是以杂役的身份在寺狱厮混呢。张顾原本打算等处理完手头上这些比较着急的事情之后,就向周桐申请增加寺狱的人手,然后堂而皇之的将那五十个亲卫都变成监察寺寺狱的人。现在周桐居然主动把这样的好事儿送到自己手中来了,张顾顿时大喜,忙朝周桐施礼道:“是,大人,属下回头就挑选人手,先操练起来。属下在寮州城的时候,找了几十个护卫,都是一些好手,属下打算将他们都招进监察寺。只是要招人进来,就要大人您的手令才行。”周桐点了点头,说道:“这个简单,你打算招多少人进寺狱?回头我写了手令,让孙诚拿给你。”张顾伸出一只手来,说道:“五十个,属下在寮州城的护卫就是五十个人,当时点燃地火神雷阵的就是他们。属下已经将他们都带来圣京城了,现在都在寺狱打杂。”周桐看着张顾笑道:“看来不用我提醒,你已经在准备了,这很好,你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我就放心了。”周桐这些话确实是心里话,并没有什么不满之意。他原本就是在有意的培养张顾成为自己的接班人,将来好护住自己和全家。那么作为一个合格的监察寺军令,要是张顾连这点准备都没有的话,他反而会有些失望。能做的大事的人必须要心思缜密,而且还要有足够的前瞻之能,这样才能在权力的倾轧之下生存下来。如果连自己都保不住,就更不用提其它的了。至少到现在为止,张顾的所作所为,周桐基本上都很满意。只是他觉得张顾还有一点欠缺,那就是不够狠,比如处置贺至之事,就应该斩草除根不留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