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背弩原本就是张顾用来最后防身的利器,预想的场景是给假装投降,在给敌人磕头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射中敌人。因此要想不让背弩射中自己的后脑勺,必须要跪倒磕头才能施放弩箭。因为角度太低,只能射在敌人的腰部以下。不过箭矢上涂的都是最强的麻药,只要麻药见血,顶多两个呼吸,中箭之人便会被麻翻在地,动弹不得。等到寺狱的人冲出十几个了,张顾这边已经结束了。十四个刺客,被老胡砍死一个,其余的十三个人中有十个人中了张顾暗器的剧毒而死,余下的三个人也中了麻药,被麻翻在地。这是张顾的暗器第一次全面出动,而且取得这这么好的战绩,十四个刺客,被他干掉十三个。老胡这时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就这样还不忘朝着张顾竖了一个大拇指。张顾也是一样,坐到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刚才杀人的时候紧张之极,所有注意力和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杀人上。这个时候一放松下来,他才觉得自己浑身都没了力气,呼吸也是急促起来。寺狱里的狱吏们冲上来,将张顾和老胡护在中间,有人高声喊道:“四周围搜查,快快快。”随着那个喊声,一些狱吏朝着周围散开,搜寻起来。张顾喘息了几口气,终于平缓下来,支撑着站起身走到老胡身边,问道:“老胡,怎么样?死不了吧?”老胡咧嘴笑了笑,说道:“死不了,都是皮肉伤,不碍事。”张顾点了点头,从靴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的衣袍上割了一个口子,然后一扯,扯下一个布条。他一边给老胡包扎着大腿上的伤口,一边说道:“老胡,你救了我一命,不是你的话,我已经被那一箭射死了。”老胡指了指周围躺在地上的那些刺客,说道:“侯爷,应该是您救了我才是,要不是您出手,我也死定了。”张顾哈哈一笑道:“那也是你拼命救我在先,不然我哪有命救你?救命之恩,侯爷我记住了。”老胡笑道:“侯爷,属下是您的亲随,本就有护卫您的职责,因此属下这是职责所在,侯爷也不必在意。”张顾将老胡腿上的伤口包扎好,又扯下一块布条来,给他包扎这手臂上的伤口,说道:“先这么包上,一会儿大夫来了,我再帮你用针线缝上,这样好得快一些。”老胡见识过张顾用针线缝伤口的手段,他自己也跟着张顾学过,在寮州城的时候,他们都用这种方法给那些受伤的将士缝合伤口。很快,去请大夫的狱吏回来了,也带来了一个大夫。又有人抬来一个担架,把老胡放在上面抬进寺狱去,直到此时,张顾才有时间去看一下马六。马六已经死了,箭矢射在咽喉处,将他的咽喉都割断了,伤口处冒着一团血沫子。看着马六,张顾叹息了一声。自从他魂穿到这具身躯上之后,马六就在张家做马夫,然后就是一直跟着自己,两年时间了,没想到会死在刺客的手中。这时秋重从寺狱里出来,走到张顾身后,施礼道:“侯爷,属下刚好在大牢中巡视,来迟了,请侯爷责罚。”张顾摆了一下手,说道:“我也没想到有人会刺杀我,这事儿不关你事。不过接下来怕是要麻烦你了,你要给我当一段时间护卫才行。”秋重忙施礼道:“是,侯爷。”张顾又是一声长叹,喊来两个狱吏,把马六的尸身抬到寺狱里去,然后又让人清洗马车上的血迹。回到寺狱,等大夫把老胡肩头上的箭矢挖出来之后,张顾便开始给老胡缝合伤口。正缝着呢,周桐带着一票官员走了进来,见到张顾没事,周桐也长长的送了一口气。老胡还想着起身给周桐见礼,被周桐给拦住了,让张顾继续帮老胡把伤口缝好。等张顾忙活完了,洗干净了手,周桐这才对张顾问道:“知道是谁干的吗?”张顾叹了口气,说道:“是贺至的儿子,属下听到他大喊着要为他爹报仇。还有三个活口,等他们身上的麻药过了,审问一下就能确定了。”周桐嗯了一声,转头对孙诚说道:“孙诚,带着你的人即刻抓捕贺至的家人。抓到后即刻送到寺狱来,一个也不许跑掉,拘捕者杀。”孙诚应了一声是,转身出去了。这时周桐眼睛看着躺在软塌上的老胡,口中却说道:“曹骏,这事儿你怎么解释?”一直站在后面曹骏听到军令大人问他,忙走到前面来,跪倒在地,伏身说道:“军令大人,卑职并不知道此事,回头卑职亲自审问,一定问个清清楚楚。”周桐冷哼一声,说道:“你是打算为贺至的家人开脱?还是打算杀人灭口?”曹骏一听周桐这话,忙叩首道:“大人,卑职真的与此事无关,卑职从大人那里回去之后,一直在自己的廨房没有出去。卑职的亲兵和几位同僚都可以为卑职作证。”周桐冷笑道:“你不是为贺至喊冤吗?现在你看到了,贺至的儿子敢刺杀我监察寺的官员,而且就在我们监察寺门口,嚣张至极。现在你还觉得贺至死得冤吗?你回去家里禁足吧,不许外出,等贺至之事调查清楚了再说。”曹骏忙磕了一个头,说道:“是,大人,卑职遵命。”说完,他便站起身,朝着外面退出去。周桐指了指一个官员,然后又指了指曹骏。那个官员自然明白周桐的意思,忙施礼之后便跟着曹骏出去了。监察寺的官员被禁足不许离家,并不是让官员自律,而是有人看着的。胆敢擅自外出,看守之人可以不用请命,便可将禁足之人处死。“我说过,你的心还是太软了。”周桐看着张顾说道:“如果你在擒杀贺至之后,即刻擒拿他的全家,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事儿了。引以为戒吧,监察寺一直强调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也是迫不得已啊,这回你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