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顾假装一愣,然后假做奇怪的说道:“莱阳侯,咱们都是各家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干嘛要抱团啊?咱们已经是庆国的勋贵了,咱们还要抱团对付谁啊?难道抱团对付那些苦哈哈吗?”张顾这话问的就有些恶毒了。勋贵们有必要抱团对付那些普通百姓吗?这根本就不可能,庆国的阶级矛盾还远没有发展到那一步。而且阶级这个名词在庆国还没有产生出来,更别说其它的了。那么勋贵们抱团对付官府吗?这显然也不可能,勋贵和官府都是穿一条裤子的,都是压在百姓头上的几座大山。那么余下来的就只能是勋贵们抱团对付皇帝了。因此张顾这几句问话就是把莱阳侯放到皇帝的对立面了。莱阳侯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张顾话中的意思,更不会接张顾的话。于是他只是盯着张顾,冷笑一声,说道:“寮方候,跟大家伙过不去,你这接下来的日子可不会好过啊。”这时张顾的脸子也拉了下来,也是冷笑一声说道:“莱阳侯,你们的吃相也太难看了吧?大家好歹也都是勋贵,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现在居然毫无顾忌的撕下脸皮到张某的碗里抢饭吃了吗?你们这是欺负张某是新晋的侯爵,连江湖上的手段都用出来了,莱阳侯,你就不觉得这么做很丢人吗?”莱阳侯没想到张顾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就这么翻脸了,话中一点脸面都没给自己留,就差指着自己鼻子骂娘了。寮方候这也是当老勋贵当习惯了,平常大家都给他们这些老勋贵面子,将他们都捧得高高的,让他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姿态。而且以前那些新晋的勋贵,刚开始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跟他们交往,就算是被他们占了便宜,也都是咬着牙认了。这世间一长了,干的次数多了,他们就以为所有的新晋勋贵都会老老实实被他们占便宜。因此莱阳侯根本就没有觉得自己刚才已经极为过分了,威胁的话都说出来了,还想着张顾能被吓到,乖乖的让他们占便宜。他哪里知道张顾对他们这些勋贵是最为了解的了。一个个都是被皇家养起来的,靠着祖辈那点功绩混饭吃的,表面上看着尊贵,其实就是蛀虫一样。权力都被皇帝给剥夺干净了,就剩下身上挂着的爵位了。现在庆国已经立国一百余年,这些勋贵已经够多了,庆国前任皇帝就发话了,说非军功不能封爵。这话一出来,就是在削减庆国的勋贵,而且从上任皇帝起,到如今的皇帝,都是这么做的。据张顾了解,自当今皇帝登基以来,庆国的老勋贵就少了二十几个,几乎是每年都有一个勋贵被皇帝踢出勋贵圈。而新晋的勋贵才多了七八个而已。庆国的老勋贵都混成这样了,居然还想着欺负新晋的勋贵,他们的脑子都是被屎给填满了吗?“寮方候,你这是不愿意跟大家站在一起了是吗?”莱阳侯盯着张顾问道:“你确定要这么干是吗?”见莱阳侯这么嚣张,张顾刚想怼回去,突然脑袋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新主意。于是他忙收回跟莱阳侯对视的目光,假装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做出了一个怯懦的样子,再深吸一口气,说道:“陈兄,在下也不是这个意思。”说着,他又咳嗽了两声,像是在琢磨如何措词似的,然后才接着说道:“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商量,只是陈兄别逼得在下太急了,总要给小弟一个思量的时间吧?再说了,这事小弟还得跟股东们商量一下,也得征求他们的意见才行啊,陈兄,您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莱阳侯见张顾终于被自己吓得服软了,心中顿时大喜。不过他倒是没有把那喜悦的心情在脸上表露出来,而是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张老弟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毕竟这么大的事,不让你们商量一下也不现实。那张老弟什么时候能给哥哥我一个答复呢?那些老家伙们可都等着回信呢。”张顾说道:“明天就过年了,陈兄怎么也得让小弟过了这个年再找那些股东商量吧?这个时候去跟他们说这样的事,岂不是给他们添堵吗?陈兄,不如就初八好了,初八那天小弟给诸位一个答复,如何?”莱阳侯点了点头,说道:“好,那就初八了,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莱阳侯也知道张顾不可能就这么答应下来,如果张记马车厂真的有别的股东,他还真的要跟那些股东们商量一下,这也很正常。张顾苦笑了一下,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小弟初八那天一定给陈兄一个答复。”说到这里,张顾又迟疑了一下,说道:“陈兄,您能不能跟小弟说一下,有几家人要参与到张记马车厂啊?您得给小弟一个确切的人数,这样小弟才能跟几个股东商量。还有就是,陈兄和那几家要买多少份子,也得跟小弟说一下,小弟也好在中间平衡一下才行。”莱阳侯看着张顾,又想了一下,觉得张顾的话也有道理。自己这些人想在张记马车厂里占份子,那就得告诉人家自己这边有多少人才行,这也很合规矩。于是他想了想,伸出食指和小指比划了一下,说道:“六家,包括我莱阳侯府在内,就六家。张老弟你看,才六家而已,也不多,你说是不是?只要你们大家每人让出一点来,也就可以了,再说我们也不是白拿份子,我们也是要给银钱的,又不是强抢。”张顾叹了口气,说道:“也是,才六家而已,只要不多,小弟应该能说服他们的。只是不知道出了陈兄这一家以外,还有哪五家?陈兄您也知道,小弟这个马车厂的股东也都不是一般的商贾,不是吓唬两下就听话听教的。”说道这里,张顾压低了声音道:“谏议大夫童政童大人就是马车厂的股东啊,他可是位高权重,能不能说服他,小弟心里都没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