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高筱崧的态度大变,再没有上次的那股子怒气了,二人见到周桐之后,高筱崧先是一番道歉,然后才说道:“郑阳侯,这个忙您无论如何得帮帮了。现在高某的府邸已经不能住人了,家里人都分散出去住到亲戚家里去了。要是再这样下去,丢人的可不是我们几家了。”武国公也说道:“郑阳侯,请您帮忙跟寮方候说一声,就说我们知道错了。只要他不要让人再折腾下去了,改天我们几家在宴宾楼摆酒,给寮方候道歉。”周桐见他们放低了姿态,先是在心里骂了几句贱皮子之后,这才笑着说道:“国公,恒邑候,为了你们的事情,三天前周某已经呵斥过张顾了。那天他就跟周某保证了,再折腾三天就收手了。今天刚好是第三天,从今天开始,张顾便不会再折腾你们几家了。不过为了确保张顾不再胡闹,周某特意给了他一个差事,让他带着人去了玉都城办差,这一去没有一个来月怕是不会回来。为了你们几家,周某能做的已经做了,再要周某如何,那就恕周某无能为力了,毕竟是你们几家欺负张顾在先。”高筱崧和武国公一听张顾就在今天收手了,顿时喜出望外,他们还以这次周桐还会跟他们装糊涂呢。要不是没办法,他们也不会再来求周桐,毕竟人家已经把他们送去的厚礼叫管家送还给他们了。现在一听周桐把张顾打发到玉都城去了,两个人更是大喜。“如此多谢郑阳侯了。”高筱崧起身朝着周桐抱拳深施一礼,这一礼之中就包含着对上次说话无礼的歉意。武国公也是抱拳连声道谢。周桐客气了几句之后,接着说道:“二位回去之后跟余下那几家说说,不要秋后算账了,这次的事就这么过去了。诸位最好别再找金香帮那些人的麻烦了,那些人都是不怕死的,惹急了他们,他们再报复诸位,那就恼火了。这话是张顾离京之前让周某跟诸位说的。要是诸位逼得金香帮全城罢工的话,呵呵,圣京城会臭成什么样子,诸位也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大家就会把怨气都撒到诸位的头上了。张顾如此提醒诸位,是不想诸位回头再找金香帮的麻烦,毕竟他帮了张顾。张顾说这些话是出于道义,周某却是觉得他说的话其实是为你们几家好。”武国公忙朝着周桐抱拳道:“郑阳侯说得没错,这事儿就这么算了,你放心,我们不会去找金香帮那些人的麻烦,这么掉价的事情我等也不会做。”周桐笑了笑,转头又看向高筱崧,他知道这个白痴是个心眼儿小的,要是他没有开口,这个狗日的没准回头就会去找金香帮的麻烦。张顾在离京之前可是跟自己说过了,要护着金香帮无虞,这是江湖规矩。不能别人为你出了力,最后还让别人落得个凄惨的下场。要是那样的话,以后圣京城这个江湖也就不好管了。周桐对张顾的话深以为然。见周桐的目光看向自己,高筱崧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郑阳侯说得没错,这事儿就揭过了。金香帮的那帮子下流腌脏货色,还不值得我们对他们报复。”周桐一听高筱崧的话,心里就是大怒,这话落在他耳朵里,就让他觉得高筱崧这是在指桑骂槐。怎么金香帮都是下流腌脏货色,连被你们报复的资格都没有,而我徒弟却是跟金香帮的人熟识。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骂我们师徒也是跟他们一样的货色了?此时周桐心里已经起了杀意,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便微笑着说道:“恒邑候如此大度,周某也就放心了。”高筱崧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就是骂了金香帮那些人一句下流腌脏货色,就让周桐起了杀心。他就是这么一句话,就给自己埋下了祸根。武国公有些感觉到了周桐的那一瞬间的变化,但是周桐的那个变化实在是太快了一些,这让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感觉错了。直到他与高筱崧一起离开之后,他还在想着周桐眼中闪过的那两点寒星。出了监察寺,高筱崧和武国公坐到一辆马车里,高筱崧便对武国公说道:“老余,你觉得这次张顾是不是真的认怂了?”武国公有些惊讶的看了高筱崧一眼,他不明白高筱崧是从哪里看出张顾认怂的。人家就算是服软了,那也是对周桐服软了,这好像跟自己这几家没有什么关系吧?张顾已经逼得自己这些人再次求到周桐这里,这似乎是张顾赢了,而不是认怂了。武国公突然觉得恒邑候高筱崧很是白痴,而且还自大,自己怎么就跟这样的蠢货厮混到一起了呢?以前怎么就没发觉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无能且自大的白痴呢?他已经听说了高筱崧到皇帝那里告状了,他认为高筱崧走的那一步就是一个大大的败笔。这种事情怎么能是自己这些人去皇帝那里告状呢?怎么也要找别人去告状才对嘛。想到这里,武国公便决定以后离着这个白痴远一点,免得被这个蠢货给连累了。“这个谁知道呢。”武国公说道:“张顾虽然被周桐给支到玉都去了,谁知道他回来以后还会不会再做些什么?要想稳妥一些的话,等张顾回来之后,让老陈去给张顾说些软话,这事儿也就稳妥了。”高筱崧冷笑一声,说道:“这事儿不算完,城卫军那里我已经递过话去了,我家的那个亲戚已经答应帮忙了。这个仇一定要报,没有人能羞辱我等之后还逍遥自在的。”武国公笑道:“那我可就等着高老弟你这边的结果了,到时候用人用钱,你只管说便是。”此时武国公心中已经想好了,等回去之后自己就找个理由离开圣京城至少半年时间,不再参与高筱崧他们和张顾之间的纷争了。他感觉很不好,觉得自己要是再这么跟着闹下去的话,结果未必会好。武国公对自己的这种感觉向来是很相信的,一旦这种感觉出来,他就觉得事不可为了,然后便走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