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老朱知道大明稳就是自己还在,日后真的不好说,只能指望允炆自己。“行了,要求就到这里,再提咱也不能答应,说说打算什么时候走吧!”老朱看着一个麻烦比一个大,仅存的伤感消散的也快,再这样被挖下来,天知道这个胃口大的小子还要提出什么要求。“农事在春,还需要开荒,路途也都是问题,如今九月想要赶上明年的农事,种下第一批粮草,儿孙留京的日子不能太久,不过离京之前,儿孙还想和爹娘说说话。”朱允熥面露不舍。“说到农事,下马坊千户所极其家属你带走吧,他们留在京城也没什么作为,明日咱就传旨,让他们先行一步,为农事做准备,至于允熥你十月中旬再走也不迟,多看看南京,也再多陪陪咱!”老朱说道。“是!”十月中旬本身就是朱允熥所想,如今捡到一个下马坊千户所,那是爆赚啊。下马坊是什么地方?明孝陵所在,传说中日后孝陵卫的驻地,绝对精英中的精英,日后的驻京部队也这个规格。什么农事,说白了就是给朱允熥添加军事力量。或许这里面还有老朱的人,可琼洲到南京有多少远,守住了码头朱允熥有把握将消息锁死。“咱累了,先下去吧,接下来多进宫!”朱允熥应承了一句,在宫人的带领下离开奉先殿,之后取了琼海国国印,吴王印以及对解缙,解沦的圣旨后便离开了皇宫。……“去将解先生叫来,另外将这些收好!”回到王府,看着已经换上吴王府牌匾的门栏,朱允熥直接将两个大印交给李漆。“是!”看着新换的牌匾,李漆全身不知多了多少力气,捧着大印钻进屋内,跟着又跑出王府。不出半个时辰,脸上稍恢复了一些血色的解沦走进王府,身边还跟着一个人。“黄先生怎么来了?”当看清来人,朱允熥直接从厅堂走了出来,“快随我入座!”黄子澄,大才,明初真正意义上的大才,洪武十八年科举,若非在面圣的时候说话结巴,其便是大明朝第一个科举大满贯选手。从其日后的表现,和对于局势的判断,黄子澄或许是个坑货,但架不住他忠,架不住他满门烈。再说靖康之役,黄子澄的谋划和判断真的有错吗?或许有,但最大的错误是选错了对象,若非和黄子澄对峙的是朱棣,外加朱允炆太废实在带不动,黄子澄要缓,齐泰等人要急,加上身边的间谍没解决,最终弄出一个四不像。之前在三山门外就见过,可朱允熥半点招揽心思都没有。不是不想要这位大才,实乃是不敢染指,因为在历史上,黄子澄很快就会成为朱允炆的老师。如果说解缙是留给朱标了,那么黄子澄绝对是老朱安排给朱允炆的。可黄子澄来了,自己主动跑来了,他想要干什么?“王爷不必如此!”面对朱允熥的热情,黄子澄显得有所局促,他是来找工作的。解沦没走因为黄子澄,两人的关系自然更近,加上朱允熥提出的行知合一解沦一个人没办法作答,自然要拉上黄子澄。行知合一,究竟什么是行知合一,如何做到行知合一,半个月来如千万只蚂蚁一样挠着的他心。如今朱允熥要走了,在黄子澄看来岂不是今生再难找到答案,所以这不就来了吗?“看子澄先生急切不知发生了什么?”落座,朱允熥也乘此观察黄子澄,整个人和解沦一样,不知道还以为被人欺负了,心中虽有答案但还是询问道。“行知合一!”解沦笑道。好一个行知合一,拉拢了解沦,又沦陷了一个黄子澄,朱允熥心中大喜,不愧是对付非传统文人的大杀器,只要读书读通见过真实的社会,都难以逃过行知合一的真香。“子澄惭愧,自幼读书,四十不惑还是没将书读明白了,若非解沦与我论道,子澄此生或许还会懵懵懂懂,今日大朝会,我再见殿下,心中有一念还请殿下答应!”黄子澄放下客套,只剩下求道之念,“子澄想在王爷手下寻一差事,以子澄余生寻行知合一之路,还望王爷答应。”“对于行知合一,我也是刚走在路上,所思所想也具与解先生讨论,并没有半点隐瞒,跟随我,未必能找到正确的路!”“求路难,求道更难,子澄明白,愿为王爷门下走马,只为今后生活的明白,为寻得横渠先生口中的道,子澄虽九死而无悔!”横渠先生,张载北宋人,也就是留下“为天地立心,为生命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那位。“子澄先生可懂农垦?”眼巴巴的送上来还不要,朱允熥那才是傻了,再说有了黄子澄,忽悠,不,拉拢解缙的可能更大。“早年黄某于家中务农,对于农耕之事也算了解。”“解先生呢?”朱允熥看向解沦。“略懂!”“既然都是略懂,不如琼洲开垦之事就交给两位,行知,行知,先行而后知,两为先生觉得如何?”“善!”要是换做其他人让他们耕种,怕不是当他们傻了,可惜都被忽悠住了,至于能不能悟出什么,朱允熥对此表示不负责。“子澄先生的事,就交给允熥处理,定然不会让子澄先生难做。”朱允熥说道。“王爷不必如此,子澄自己上一份走着便是。”黄子澄算是豁出去了。“……”看着被自己忽悠瘸的黄子澄,朱允熥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本王在此发誓,本王愿之一生践行横渠四言,以己身求行知合一之道,若有违背,天灭之!”“王爷既然有此愿景,子澄焉能落后。”听到朱允熥的誓言,黄子澄整个人好像放下了什么,又拿起了什么,举指对天,“黄子澄今日发誓,原为王爷门下走狗,余生艰辛横渠四言,以己身铺平行知合一之路,为后世者继,违背此言,当天灭之!”“解某亦是如此!”解沦跟着发誓,搞得场面格外的唬人。“太好骗了,我也不想的!”送走了黄子澄和解沦,朱允熥一个人站在客厅内傻笑。无心插柳柳成荫,有心栽花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