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衍圣公一脉当真是将日子好啊,你要不愿意陪本公潇洒,还请别妨碍本公!”说完李景隆再次躺下。看着全身软的像是没一根骨头的李景隆,常向东抱拳一弯腰,直接离开了孔家别院。半日后,十几个信鸽从山东曲阜飞出,朝着南方而去。……海口这边,朱允熥给刘汉等人开小灶。一问一答之间,时间如流水一般流逝,一连七八日,薄薄的三十页内容一点点揉开塞进十一人的脑中。除刘汉和三位阁皂山的老道之外,剩下七人都是年纪相对小的匠人,有着充沛的精力和未来。“爷!”李漆推开工部会议室的门,手捧着一木夹走了进来。“今天的就讲到这里!”看着刷了红漆的木夹,朱允熥直接说道,在场众人也没犹豫转身离开。木夹,琼海国用来封装公文的工具。两片薄薄的木片,加上简易的机关,需要时一合便可封装公文,从诞生之日便受到广泛好评,如今已经成为琼海国公文存放,部门之间公文交替的常用工具。按照公文信息的等级,木夹以原色,蓝色,黑色,红色,四色呈现,对应四种保密等级,配合木夹左上角的白色线条,以显示此份公文的时效性。当看是红色木夹,谁还不知道这份公文非他们所能看的。接过木夹,李漆直接走出会议室,片刻后重新走了回来,“爷,此事当如何处理?”“传蓝春,李增枝,我有要事询问!”李景隆!又是一个全身包裹着迷雾的人物,生年不详,死亦不详,其相对活跃的一生更是充满了谜团。有人说他是草包,可此人显然早早的投靠了朱棣,是朱棣安排在朱允炆身边的三大间谍之一,而且还是为首的那个。说他不是草包,但他偏偏骚操作不绝,两次战败却未被朱允炆砍了脑袋,还混到了开城门献京城的功劳。说他不是草包吧,进入永乐朝没多久人就飘,根本不像是一行事缜密之人,永乐二年便被弹劾圈禁。可偏偏这个行事不缜密的家伙,又在洪武朝广受老朱看重,言其知晓兵事,不仅有练兵的记录,更有维稳茶马古道之功,最重要的是这家伙还参加过北伐,若非如此也不会坐稳五军都督府都督之位。如今常向东遇到了李景隆,亦是摸不透李景隆的心思,考虑到汶河在一系列事务中的重要性,这才紧急送出消息。不管是为了现在的汶河移民,还是为了接下去的布局,朱允熥都得把这个人读懂了不可!好在,李景隆的弟弟李增枝就在自己身边!……“大王!”蓝春,李增枝身穿新式的军装走进会议室,毕恭毕敬的朝着朱允熥行礼。“看一下吧,和你哥李景隆有关!”转手将公文夹递给李增枝,朱允熥面色如常的说道。扫了一眼公文,李增枝放回桌面,“如果是有关我大哥的事,大王问我也没用,我这大哥行事从小到大我就没看透过,外人说其草包,但家父病逝之后,我李家的的确确因大哥而稳住了地位,言其知晓兵事,我却没见过大哥在家中有什么表现,可要说半点不懂,我大哥有练兵多地参与北伐的经历,我是真的看不透!”自家弟弟都不懂,这李景隆究竟是个什么鬼?朱允熥的目光看向蓝春,却不想蓝春连连摆手,“大王,你别看我,我没和李景隆接触过,不过俺爹说过,李景隆有谋而无诀,有计而无行,但后来又说这样的判断可能有错!”这还真是个谜!深吸了一口气,朱允熥指着木夹,“增枝你还是看一下,这对汶河非常重要!”“是!”李增枝点了点头,打开的木夹,神色一连看了三遍,最终放下木夹,“大哥虽然不靠谱,但大事都有他的想法,我认为配合就可以了!”“既然如此,那就安排常向东配合,日后不管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此决断由我而下!”朱允熥抽出公文揉成一团,李漆配合的取出一个火折子,将公文烧成灰烬。既然最终选择相信李景隆,朱允熥亦是将各种对李景隆的猜测压在心里。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李增枝已列入自己门下,是自己这一系的嫡系,李景隆真是朱棣的间谍…哪又如何?他可不是朱允汶那等蠢货,相对于无端的猜忌,不如好好将李增枝培养好。反正总有一天他会掀开李景隆身上的迷雾!放下汶河一事,朱允熥再次潜下心来做事,除开必要巡视和会晤,每日都窝在工部,以后世的知识指导这个时代的匠人,同时也和这些匠人一同研究现在的技艺。时间于忙碌中一点点过去……朱允熥想要的无缝钢管,无色透光玻璃的技术都没答案,却意外的点出了钢珠,沙铸法,轴承,飞轮等一系列技术节点。通过这些技术节点的组合,洪武二十七年二月下旬,一台原始的机床出现在工坊内。摸样和后世的脚踏缝纫机差不多,但体积重量对比后世的缝纫机足足翻了几倍,制造过程消耗钢材四百多斤。通过类似踩水车的传动机构,将人力传至飞轮,加之固定位辅助,伴随磨砂飞轮的转动,金属火花飞溅,一片片钢片就此完成打磨。……“大王!”刘汉拿着一面被打光透亮的钢片走了过来,“从没有过这般细腻的打磨效果,如果可以再改进的,以后打磨这一块,消耗的时间将大大减少!”看着反射出自己相貌的钢片,朱允熥点了点头,“各个环节继续试验,传动获得的速度可进行打磨,必然打孔,尽快解决钻孔技术!”机床,工业之母。琼海国想攀升科技,就少不了机床的辅助,眼前这大家伙对比后世的机床,庞大,粗糙,低效率,却是一切的开始。任何工具刚出现的都是如此,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将会越来越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