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利益只需要一小部分,便可以养活灾民!你反对回撤,必然是考虑到被水倾没良田在短时间内无法恢复生产。回到家乡也无生计!”“不错,我问过家中的雇农,被大水淹没后的良田,少说一两年多则三四年都无法耕种。如果撞上了好运气,重新耕种之后亩产还会增加,可要是运气不好,良田直接化为废土,辛勤劳作几个月最后收获不到半石,如今朝堂修缮皇祖陵,根本无力修缮河渠,更没有去平整土地,现在让百姓的回家,无异于慢刀子杀人!”徐妙锦认真的说道。闻言,朱允熥,张定边纷纷看向身旁这位女子。要不是不想将气氛弄的尴尬,朱允熥真想当面夸一句,巾帼不让须眉!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出生与勋贵之家,拥有大格局这不难接受,难的是能如此接地气,并且将格局与接地气融合起来,这就更难得!而且她还愿意去学,去想,别说是女子了,男子之中又有多少人愿意去了解这些?“许公子若是有心,不如听听吴王府对于此地的安排,到时候也好加入进来,帮助更多的百姓!”朱允熥笑道。不怕愿意学,就怕将无知当经典。“若是为了灾民,还请朱公子请教!”徐妙锦抱拳说道,不知为什么,徐妙锦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那就是这位朱公子,总能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他要表达的东西虽然还没说,却已让人感到信服。之前有误会,还打了一场,算的上是“熟悉的陌生人”。今日一路跟过来,看着不似作伪一心为百姓思虑的朱公子,好感多少也有了一点,不然她徐妙锦焉有时间去听一商人废话?“在琼海有一种模式被称之为集群,所谓集群,就是将一个产业的所有环节系数打通,但这打通不属一家,而是份属多家,彼此之间为合作,通过有限的竞争方式参与到整个环节中。如今安置江北难民也是如此,吴王府寓意在此打造棉布集群,在这东江桥外划出一片土地上,从棉花运入,棉花洗涤,纺纱,织布,印染,仓储,六个环节进行全面布局,同时兴建住宅,将灾民中的妇孺收拾起来。体力者,运输搬运棉花。心细者,洗涤棉花。年轻者,走上纺纱机,织布机。有学习心的,学习印染。老弱者负责看守仓储,住宅。让所有人有所劳,有所得,有所养,最后等他们家中男丁从皇祖陵归来,到时候是否折返家乡则交给他们自己考虑。若是不归,集群继续负责他们生活所需,若是回归,水没之后的土地可以种植棉花,形成一个循环!”不是朱允熥喜欢将事情彻底揉碎了去说,实乃是后世诞生的名词,距离大明真的太过遥远,也不是那么好理解。“许公子,你感觉如何!”朱允熥回头看向徐妙锦。徐妙锦看着朱允熥的眼神有些痴。太有味道了!认真起来的朱允熥拥有一种难以拒绝的魄力,甚至给人一错觉,但凡只要其想,那天上地下就没有什么事务可以逃过他的安排。这类的举止,之前徐妙锦在常向东身上看到过,只不过单纯的觉得有条理性。但当看到朱允熥的举止,徐妙锦方才发现,常向东一应表现的源头应该就在眼前这位公子身上。而且当这一切出现在朱允熥身上之后,不仅仅是有条理并具备魅力!这人是谁?绝不可能是什么商贾之后,搞不好就是朱允熥身边的重要幕僚,类似军师,大脑的存在!先有常向东,后有朱鉴凌,吴王不简单啊!“可以!”徐妙锦脸色微红,方才其心神被朱允熥所吸附,或许也是感受到什么,当即岔开话题,“只是这样一来,需要花费多少?最终又能安置多少难民?此事总不可能全部由吴王府出吧,我可是听说,吴王在琼海国内付出不少,若吴王无法出资又依靠谁来推动?官府,今日能赶走,那么日后也不是不能赶,可要是商人的话,谁又愿意出这么大的力气?”“当然不可能让官府出资,真让官府出资,这棉布集群最终只会成为文官捞钱的工具,安插各路人马,不断吸取利益,最终百姓也是半点好处没有,更别说他们还不懂这些!至于吴王正如你说那样没有多少钱,可吴王与商人的关系不错。单纯的投资,再有吴王派人监管,此事就可以做了!”看到徐妙锦的羞涩,朱允熥微微一笑,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说话的声音不由高了不少。“我知道,吴王与商人之间关系不错,可商人本性贪婪,灾民可是有四五万,不可能不惜成本,给予所有人机会。吴王可以压得了商人一时,恐难压住长久,到时候的情况……”徐妙锦反驳到。闻言,朱允熥笑着摇了摇头,“集群的作用,不仅仅是所有环节打通,这里面还会涉及到成本。如今最大的成本,在于该死的运输环节。陆运马车看似是首选,可马匹有多少?多少道路可通行马匹?实际多是贩运还是依靠人驮肩挑,并且一路上山匪路霸丛出,纵然没这些山匪,各路关卡也是不少。集群的作用就是免掉这些运输缓解,棉花从此入,出则就是成品的棉布,甚至可以直接按照男女身高,制作成相同款式的衣服。有了成衣之后,也不需要我们运出去,敬业斋知道吧!”“知道!”敬业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近两年来最火的铺子,尤其是香皂是受到无数人的追捧,只可惜敬业斋在南京,但销售香皂是福林记,没点路子根本搞不到太多。“你是说按照敬业斋的来,让各路商人代理,这样我们对外运输的成本都不需要承担,而这些成本就可以解决灾民吃喝,剩下的利益,则可反哺商人!”徐妙锦美目睁大,一脸不可思议看着朱允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