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大门关上,如断掉他们最后生路,各种谩骂之声不断。“本官要干什么?”宋翊一脸冷色,“功名在身不得论政,此乃皇律!中山王英灵不得干扰,此乃祖训!吴王与吴王妃乃是天作之合,是否.又岂是尔等可以胡言!尔等无君无父无礼之徒,也配向本官要一个解释!”“动手!”不仅是宋翊,应天府府丞,治中,六位通判纷纷发出号令。这场斗争他们本不想加入,就算被人当成弃子,他们也没有去反抗,谁让他们为附庸,从选择投效某一方那一刻开始,他们就该有觉悟。但这不代表他们愿意将家人也压了上去,事情闹到这一步,涉及的脑袋可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还有家人,搞不好还有三族,狠一点九族也在其中!如此,就别怪他们的心狠了!……“大人!”蒋瓛走出宫中,却是半点不急朝曹国公府赶去。他是不急,可锦衣卫内有人急了,路还没走到一半,便有一队锦衣卫冲了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曹国公府会响起战鼓?”瞧见来人蒋瓛眼神微咪,由老朱直接掌控锦衣卫,从来不是他蒋瓛的一言堂,他也不敢将锦衣卫变成一言堂!眼前这人就是一直属朱元璋的锦衣卫千户。不管对方想怎么敢,蒋瓛的目的就是拖延!“回禀大人,事情……”本该带着救兵去曹国公府千户李豫章,被自家名义上上司叫住,心中虽急可他又能如何,只能以更为快的语速将前后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遍。“好胆!”蒋瓛脸色随着李豫章的话语一点点阴沉下去,“李豫章,本官现在命令你立马就此事入宫汇报,剩下的事则交给本官!”闻言,李豫章的脸色变化,可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是!”锦衣卫有派系,但更有近乎严苛的上下级,心里知道蒋瓛有小心思,可他能怎么办?为了一帮平日搞自己的士子,将脑袋送给蒋瓛,别做梦了!反正最后事也由蒋瓛担!“出!”没心思去搭理李豫章,表面功夫蒋瓛还是要做好,长刀出鞘,打马朝东,一行锦衣卫火速朝着曹国公府方向机动,至于李豫章则转身去了皇城……“先生,京中这是发生了什么?”看到方孝孺走进殿内,坐立不安的朱允炆当即问道。没有自己势力,又被吕氏管得死死,朱允炆获取信息的渠道全都来自他人,在没有一套情报系统属于自身的情况下,朱允炆形同一半盲半瞎的废人。这和朱允熥的情况完全不同,但与士族希望吻合。文君嘛……拱垂而至就是可以了。一尊送上神龛的塑像,有耳朵,鼻子,眼睛做装饰就行,何必真的去听,去嗅,去看,听多了,嗅多了,看多了,朱允炆你想干嘛?加之吕氏多方面的保护,时至今日朱允炆得到的消息都是经重重过滤,知城内出事那是肯定的,闹这么大只要不是先天聋哑都感受,可具体发生了什么,朱允炆半点不知,若非因心悸看不进书,习惯了的朱允炆也懒得去问。“殿下无需担心!”方孝孺淡淡的一笑,“暂且坐下,荣臣慢慢道来!”他人是准备将朱允炆送上神龛上当塑像,方孝孺虽真心对待,可其至今还是将朱允炆当成稚子。感受到方孝孺身上散发的信心,朱允炆慌乱的心逐渐放稳,点了点头笑道,“有先生此言,本王就放心了!”双方坐下,方孝孺一点点将其所知道的事告诉朱允炆。可惜在有限的格局下,方孝孺本人也难以看到更深层次的东西,一切浮与表面,如果仅只是阐述信息也就罢了,偏偏方孝孺不改其高谈阔论的基调,不断将自身“复行周礼”的思想糅合进去。认为朱允熥违背人伦,但念其为皇族可免一死,不过徐妙锦则当受以极刑,以明典型,从而正人心,树皇室威信。曹国公府徐家,教女无方,使之今日之事发生,亦当受到责罚,罚金闭门思过为轻,重则消爵去名,就连到中山王牌位也当从孝陵之中请出来,如此方能让后世谨记。德行高于一切!唯有如此,大明才有可能成为如周朝一样的君子之国,除此之外事后朱允炆身为皇储人选,当祭祀太庙,孔庙,祖庙,用自己的行动为朱允熥擦屁股,昭告天下!一套言论丢下来,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至于朱允炆在整个过程中不断点头,献宝似的抛出自己学自四书五经内的信息,以彰显自身学识与知识,亦是不曾去思考深层次的东西,甚至惺惺作态的说道,允熥如此是我这个大哥做的不好,事后当在皇爷爷身边劝解,让允熥入宫重新学习,并请方孝孺为讲师,教朱允熥守礼守节,而他则会想办法给朱允熥找一好媳妇。期间有宫人传来消息,言兵部左侍郎齐泰紧急求见东宫。可惜,早已沉溺与方孝孺所勾勒“理想国”中的朱允炆,哪有时间接见去什么齐泰?毕竟论到士林影响力,一百个齐泰都比不上方孝孺一人!“齐侍郎既然求见,我觉得殿下还是当见一面!”私货全出,对朱允炆的表现感到满意,在齐泰第三次求见的时候,方孝孺很是大方的说道。“先生既然怎么说,本王那就见他一面好了!”朱允炆拍手笑道。然而这一次机会朱允炆还是错过了,曹国公府徐祖辉与应天府内动兵血洗士子,身为兵部左侍郎的齐泰也没了时间,被朱元璋召走带兵平事了!得到反馈,朱允炆一脸无所谓,“此等无君无父之辈,走了那就让他走好了!”“殿下万万不可如此去想,齐侍郎还是有水准的,此时离开想来是上位的意思,毕竟城中乱了!”方孝孺为齐泰解释。“先生说的是,不过有什么,还是下次见了齐侍郎再说!”朱允炆毫无诚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