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在青史中被记上一笔,但求不愧与心!”宋翊抱拳说道。“别人说这话我不信,但宋老这话我信!”朱允熥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宋翊之言一如其人。一政治中立派,能在洪武年间坐上应天府府尹的位置,无论是得了朱元璋的看重,还是在吕氏之事后不死,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配合官职,宋翊绝对是一有能力,有抱负,愿为百姓做实事的人。之所以到现在都不用,连齐泰都不用,除思想外,最关键的原因是‘他们’这类人做事的方式方法太古板,有萧规曹随的味道……这个萧不是指萧何,而是过往一系列名人及名人的处政方式,简单的说就是在处理政务上没有自己的东西,拿着过去历史中的办法来用,如果遇到一件在过去历史中不曾发生的事,那他们就不会做事。说句不好听的,这些人只是做到百姓心目中好官的标准,当然能做到这一点也非常难得,毕竟就这标准也不是人人能做到。“有大王这句话,宋某这一生也就值了!”宋翊笑道。“常门,去把齐泰叫过来!”朱允熥微微点头。宋翊,齐泰入琼海的时间已不短,该给他们看的,该说给他们听的,该由他们自己想的,该让他们做的都结束了,下面就是点拨,这两人能否从思想的围城中走出来,那就看他们自己。不管怎么说,在古代能以自我一生岁月,践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理念的官员真的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稀罕。这类官员身上或多或少的缺乏成为名臣的要素,但其人品绝对可靠,道德绝对优良。“好勒!”常门甩手将一个喝空的椰子丢进海里,离开此摊篝火朝另外一方火堆走去。“大王……”宋翊有些不解。“一直不对你和齐泰进行安排,是因为你们身上有着相同的问题,话不说两遍,遇到了就一起解决好了!”朱允熥懒懒的说道。“……”闻言,宋翊陷入了沉默。其实不用朱允熥说,这些日子宋翊也察觉到一些东西。筹备小组的工作,对于宋翊来说并不难。某种程度上就是换汤不换药,管好人,理顺事,权衡好工作就行了,繁琐程度与压力远没有当初应天府府尹的工作重。可就是这样的工作,宋翊做的非常的累。这种累不是因没人听的话,也不是下面人不愿意配合,更不是常门给的权利不够,实在是意外性太多了!就如当初第一场筹备会议,同样的东西,琼海新式的官员就能解读出,他们所读不出的内容,并且敢于大胆的说出来,偏偏还有道理。具体到日常工作中,这种意外更多,整个过程中宋翊本人能做的,仿佛就是给这些新式官员提供经验,具体的执行上新式官员总能搞出幺蛾子。一度弄得宋翊怀疑,这个世界这是怎么了?他不清楚齐泰是否也有类似的想法,但当看到面前懒洋洋的大王,宋翊有一种感觉,接下来朱允熥要说的和他的感受有关,听懂了不说飞黄腾达,至少自己心愿可以在琼海实现,可要是听不懂,可能以后也就是这样的。……“有人是想要找死啊!”应天府吴王府内,常向东看着手中刚刚得到汇报,脸色一下子阴郁起来。三爷离开了,常向东接手了一切,其中就有各家的情报网络,如果说蓝开负责是整个中原情报,那么常向东就是琼海在应天府的眼睛,时刻洞察各方情况。三爷婚事在即,若非事务缠身,常向东亦是想参加,可惜他很清楚此次他必然要错过,故而对于朝中派遣人员格外关注。对等与大王的身份,少说也要出动尚书一级的人物,这不圣旨还没下来,人选就已经通过渠道落到了常向东手中。“茹瑺!”一声冷笑,常向东一掌拍在桌面上,“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要知道现在吕氏的尸身还没入土呢!”茹瑺。当初之事的侥幸逃脱者,二月之事若是追究,茹瑺绝对跑不掉,最好的下场也是罢官归家,这才多久了,这玩意又跳了出来,还想亲自去琼海,美得你!“起风了,飓风又要来了!”金秋九月,丰收就在眼前,不过窗外的气象显然是要给琼海加一轮磨难。酷暑随风消散,气象组的那些老人,先后发出飓风来袭的警示。飓风!沿海地区怎么也逃不过的天灾,夏秋交际更是常见,执掌琼海三年,各体系对此都有了准备。河道巡查,人员迁徙,孩童入校,船只靠岸,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中。唯一让人担心就是还在海上飘着的平安。宋翊是一倒霉蛋,可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平安明显更倒霉,一路南下一路坎坷。好在算算时间,这个点就算还没到琼海,以飞剪船的速度也应该入了琼海的势力范围,船上有经验老道的水手,就算不能如期抵达琼海,也会选择就近的码头停靠,规避这场不在预计中的天灾。“希望别是正面登陆,不然后续都是麻烦!”一场飓风一场劫。琼海之地,每年都要经历几场飓风,只要不是正面登陆都可以接受。“爷,该回去了!”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李漆忧心忡忡的说道。面对天灾人心惶恐,更别说是飓风这等持续性的天灾,纵然做足了准备,飓风来袭的那一刻,心理建设依旧不够。闻言,朱允熥点了点头。琼海的环境就是如此,这场飓风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不管怎么样琼海的准备都比两年前更足。最终结果如何,等待就是了。锁门,下楼,常门带领的护卫队已在门口,没有准备什么马车,也没准备什么战马,步行开道一路朝着王府而去。于此同时,琼海各地,内阁阁臣,各部尚书,各司局官员纷纷出动,无数骑兵背负着令旗穿插于各地。……“船都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