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订婚,成婚,关注的人肯定更多,加上皇族婚礼上的规矩,势必会有中原高官南下。在这种情况,平安这个死人还是低调点好!“这个藏在我个人理解看来,其实也是大将深度了解琼海机会,在大将到琼海之前,瞿通大将就到了。瞿通大将的情况,对大将来说,极可能是一很好的参考!”“说来听听!”中原太大,圈子太小,同为武勋二代,平安瞿通两人这辈子不曾见过面,毕竟一人任职在东北边地,一个任职在西南地带,中间隔了几千里道路。不过通过邸报等渠道,双方还是了解。平安纵自视甚高,也不敢说其本人就一定能在军事上压瞿落月一头!瞿通到了琼海后的经历,对平安的确是一很好的参考。看到码头,距离最终靠岸存在一定的时间,平安想知道这些,张载行自然不会藏着掖着。琼海立国至今不过三年,很多东西和事都没定下来。可不同于中原,因洪武大帝个人形成的高压范围,琼海很多事都可以拿出来探讨和讨论,没有所谓的高压红线,禁忌可言。加上新三届鸿学生的年纪普遍在十五六岁,正是思维最活跃,对人生最为憧憬的阶段,鸿学生内部的讨论最多。相对于那些某些明显不符合实际的畅想,有三大论点得到了鸿学生,新式官员,乃至内阁的普遍认可。第一论点,学历论。在个人能力,个人经验,无法具体衡量的大环境下,学历,职业等级,就是个人敲开人生之路的敲门砖。如今的天子门生是老六届的夜校学员,在看得见的未来,老六届的夜校毕业生的未来上限最高。跟着就是张载行,陆荣所在新三届鸿学生。不过上限是模糊的,关键还是个人的基础,目前夯实基础办法只有两条,一条是不断的提升自身职业等级,另外一条路从基层做起来,丰富个人履历。张载行原本选的是第二路,但显然在其成为平安副官后,想走基层路线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专精于本职。第二论点,是逐鹿论。大王,高层已在多重场合,明示或暗示对于中原百姓,名教的看法。未来的琼海势必会以强势的姿态,踏足中原,走上拨乱反正,复兴炎黄辉煌文明的道路。在这大趋势下,有无数的功勋与个人机缘等待着他们。投身军机最为直接,可这不代表不参军就没别的路子,工部营造,行政保障,民智开化等,都能体现个人价值。第三论点,海外论。这一论点与今年五六月份总结出来,先有大王编著的海权论,再有商部尚书沈秀和,内阁阁老林天麓对于海外财富的描绘。加上工部的飞剪船,五月码头上的盛景,无不是在告诉众人,海外有大世界,海外拥有大财富。无论是为了打破三百年的皇朝诅咒,还是重建以华族为主体的东方文明,琼海都必须要出海。……未来的机会很多,但张载行能抓住的就是平安。不是张载行想趴在平安身上当寄生虫,而是跟着平安,辅助好平安,张载行方有可能从一众同期学员中超脱,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走到自己想要的位置,来施展自身的包袱。没办法,不管是老六届的夜校学员,还是现在新三届的鸿学生,里面的人才太多了,配合高层不断下放的资源,他们的人生起点就是比后来者高。而且随着蒙学与琼海各地铺开,府一级的鸿学出现,势必会分薄后来者的资源。就目前空缺的各级官位,未来几年势必会被他们占据,后来者想出头那就真的难了!因此平安好,就是张载行好。在这种一荣俱荣的前提下,张载行对于平安不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吧,那是绝对上心。借着从家族获得的信息,张载行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将瞿通进入琼海后的事都研究一遍。至于平安本人,面对张载行掏出的信息,亦是听得仔细,快速构建一套新的认知观。“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平安抬手双手,虚空比划道,“对于人才这方面,大方向上,大王以及现有的内阁高层,主掌琼海内部自我培养,唯在一些特殊领域方在中原招募,而我和瞿通就是属于这类,我们到来就是为了服务与你之前提到的逐鹿论及海外论,因为只有两点都需军事上的保证!”三大论点中的逐鹿论就这样明晃晃的提出来,讲真下了平安一大跳。太直白!太直接了!什么狗屁的拨乱反正,不就是造反的另类说法?而且根本指向还是把控了中原文化传承的儒门。儒道释三家的影响,与中原可谓是源远流长,人从中原出生的那一刻开始,至死亡的那一天,皆不可避免被三家思想影响。相对于推翻帝王,掀翻王朝,历史上的案例不少,可后者想从根本上铲除一种主流思想,则是不见任何成功的案例。更别说是三教思想中最为灵活,多变的是儒教。如果说打下中原的难度是十,那琼海心学想取儒教而代之的难度就是一千,完全不在一个量级上。平安不知道琼海上层是什么想的?心学又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怎么给张载行带来的信心?但到此他算是肯定了,朱允熥邀请他前来琼海是目的?军事!拨乱反正,逐鹿中原,为朱允熥取来中原世界的无上权柄。不过细细想来,这其实也不错。朱元璋开国虽正,得位虽稳,但因大明崛起的速度太快,为尽快恢复民生,抵御北方蒙元的残余力量,洪武初年大明是做了很多妥协,并没有去深度清理士族的原罪。当年的妥协和让步,并没有让那些吃惯了人血馒头的士族真正的收起爪牙,而是随着洪武大帝的不断老去,逐渐露出本来的面目。要是平安没有亲生经历,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毕竟与他无关,可经历过的平安,方才明白这里面有多黑暗,落到个人身上会有多疼,多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