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需要提出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等中原吃过了技术专利的红利,自然不会再有送送送的行为,一套技术壁垒,都不需要朱允熥去推动,就会有人组建起来,躺着赚钱真的太舒服了。林天麓眼神深邃,脑袋一点点抬高,凝视一番星空之后,笑道,“三爷放心,这一块我明白该怎么做了!”技术赚钱?确实是一块不曾被人设想过的路。“慢慢来吧,你们在下面做,我则在上面推动,唯有如此,才能共同抬高,工商的地位!”朱允熥笑着离开露台,与一种护卫的护送下消失黑夜中。“工商的地位吗?”咀嚼着字眼,今夜的林天麓肯定没得睡了。很多东西看破与看不破,缺的可能就是一场提点,士农工商本不该分高下,之所以被分是因为人。商人的社会地位在琼海被提高,但工匠的地位提升却不明显,至少工匠们目前还不算富裕。这些年林天麓等商人积极表现背后,有展望未来,等待封爵的因素,却也少不了源自内心的不安与惶恐。这就像是一朝得了富贵的,头脑昏聩者肆意妄为,头脑清醒者则如履薄冰。朱允熥没时间,没功夫,事事关心林天麓他们内心活动,既然觉得不安稳,不踏实,那就给他们不曾设想过的路,以商绑工,工商彼此成就。这场绑定若是能建立起来,就算朱允熥不在,商人的地位也难以动摇的,因为士族的力量还没达到能共同对抗工商的地步,之前做到,不过分而划之,各个击破,更别说后续朱允熥还不断削士族,削成他心目中的摸样。铛铛铛……星空之下,九江金紫荆湾内,一条条火沟内火焰翻腾,与星空群星争耀。火沟两侧,劳工结成方阵,挥舞着手中的工具,快速平整土地,远处火光依旧,那是在烧荒取地。海湾外,十艘海船结成方阵,稳稳的将船体锚定在海上。一箱箱货物顺着锁链滑道推向岸边。同期还有小舢板与海船码头之间游伐,舢板上的水手时不时将长长竹竿插进水下,探测海湾的深浅,寻找可大规模的停靠海船的场地,以备码头修建。一切工程乱而有序,在强大的组织效率下快速推动。“还没睡?”镇远号的船长室被推开,浑身散着水汽的平安走了进来,来到张岩身后。“事情太多,睡不着!”船队是午后进的海湾,派人上岸则在黄昏前,临岸的水路不清,人员只能先行通过小舢板上岸,大量的装备与工具还丢在船舱里,仅靠船只与船只的滑索,显然无法将大量物资运下去。相较于计划,现实存在问题更多。“这可不行,整个队伍就我们两个做主的,你不睡,我不睡,这样能撑几天?今夜我来指挥,你先休息。别忘了明日还要上山!”下午的时候,平安便借望远镜观察了整个岛屿。怎么说呢?环境不错,完全的原始风貌,这种地方野民都不可能有,想找个土著向导形同做梦。琼海派他们过来不是占点就走,不考虑以后。想要全盘的将九江利用起来,一开始的就要做全盘的考量。上山,登上岛屿西南最高的那座山就是第一步。闻言,张岩持笔的手顿了顿,丢下炭笔揉了揉眉心,侧身坐了过来,“行吧,咱们交接一下,交接完我就去睡!”参照朱允熥绘制出来的界图,平安与张岩都清楚,九江之地并没有彻底脱离陆地,除主岛外,北方一块与广州陆路相连。相连就要打通,唯有打通陆地上的联系,方能从广东境内迁徙百姓,填充九江人口。任何事情都可以靠琼海,唯独人口这块不行。但问题是,界图连着,现实怎么走就需有人将找出来,哪里修路方便,哪里修路工程最少,在那设立岗哨,这都要好好考量。“你说!”拉了一张座位坐下,平安掏出小本本。不知跟谁学的,现在琼海的官吏身上都会带着几本小册子,记下需要记录的东西,以便随时查找与自我提醒。“我待不了多久,以目前探测速度,码头的选址两日内就能拿出来,上山之后做出规划,我就需要沿海北上,寻找澎湖群岛。不管找不找得到,一旬之内肯定回来。就将这边最主要就是将码头,与上山道路打通!”一边说张岩一边与纸张上画线,“经过下午的观察,我的打算以海湾为中心,修建三条环形道路。第一条作为码头,第二条大致在这里,然后立足于这两条环形道路,修建多条临时道路,砍伐树木,开采沙石,以供营造所需。同时,水泥工坊,铁器作坊,我打算修建在这里!……”张岩作为决策层。决策层,就是从策划人员手中将其任何合适的方案挑选出来,完成最终的整体规划,抓个方向就行。为了登陆九江,说是掏了琼海的家底都不为过。在既定了职务外,琼海还组建了一支三十人的技术团队,如今张岩对平安交代的内容,就是这只技术团队与早些时候拿出来的。“我大概明白!”眼下的工作,主要是两重。没下船的抓紧休息,上岸的尽快完成三通,船上的测量人员则测出水深。今夜平安真正要做很简单,保障好照明和一会夜宵供给,当然他本人要想上岸也可以。“那我先去休息了!”平安暂时不算决策层,但过往经历,类似的事没少做。洪武年间出塞北伐近十轮,平安所在的密云卫借此出动五六次,塞外驻点,安营扎寨与眼下情况差不多,都是陌生地,陌生的环境,辅以团队能力让整个团队更好的生存下来。对此平安表示很熟!……工作交接,张岩离开船长室,人却没有向卧舱去,而是沿着楼梯下了舱室。镇字级飞剪船,池水线四米不到,加上水上部分,与甲板上层漆装,上下不过九米,分成五层空间,甲板上二层,甲板下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