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量的财富进入国库的时候,朝堂上的众臣还在估算着北蛮打进秀洲的时间。他们渴望北蛮大军能够快一些,最好是披荆斩棘,势不可挡,将外面抵挡他们的大秀军通通横扫。这样的话,狗皇帝就可能被吓得提前跑路,他们也就会提前获得自由,然后有足够的时间去做准备。那些已经确认交百根金条的大臣,全都被花火免除了发言费,因此可以不断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殊不知,他们辛苦大半辈子,绞尽脑汁,压榨普通百姓每一寸油脂,才累积到手的棺材本,已经被人给抄了个底。就连埋藏地周围的三尺泥巴都没被放过,全部打包带回了皇都,准备让专业人士来鉴定其中是否藏有金沙或者碎银屑。说起来,最开始花火是没有下达这种命令的,直到某个禁军在挖掘途中,发现周围的泥土不对劲,在太阳光下,竟然会金光闪闪。怀着好奇,报告之后,经过鉴定,周围的泥土里,混合着大量金沙,于是,从那以后,凡是挖宝,周围的三尺泥土也都要带走。“右相啊右相,想不到你堂堂百官之首,生死之际,连一百根金条都拿不出来,啧啧~窝囊啊!”感觉自己春天要到来的户部尚书走到右相跟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开口进行嘲讽。“愚昧无知!”右相并不理会,只是不屑的回了一个眼神。他始终坚信自己的判断,感觉事情绝非表面那么简单。虽然国师和太后出了面,也释放出了强烈的信号,但是,他依旧不信。毕竟,那个男人曾经把他们骗得那么苦,以至于在他们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成功发动宫反。当时要是多留哪怕一个心眼儿,他都觉得不会沦落至此,任人鱼肉。鉴于前车之鉴,他真的不想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你我同朝为官数载,要不要我赏你一百根金条,买一条小命啊?”见右相还敢对自己表示不屑,户部尚书愈发不爽。“哼!留着你贪污的金条去见鬼差吧。老夫一生清廉,拿不出一百根金条,实乃人之常情,就算被陛下砍脑袋,也不会接受你这肮脏的贿赂之财!”右相见对方不知好歹,也就不客气了,将对方当做演戏工具,来了一出为官清廉戏。哪料他话音刚落,户部尚书便举起双手,大声举报:“右相未曾承认缴纳一百根金条,他发了言,快来罚他的款!”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众人惊讶的目光。“我CTMDGB!"(传统美德强制标准)毫无防备的右相顿时破防,内心大骂这厮不讲武德,玩儿阴的。隔壁左相见状,顿时笑出了声,目光里皆是幸灾乐祸:“嘿嘿~~”殊不知右相怒举双手,看向正端着托盘走来的宫女,大声道:“老夫认罚,但老夫要举报左相,他没承认缴一百根金条,刚也出了声!”左相笑容僵硬在半空中,难以置信地看着右相,仿佛重新认识他一般:“……”当两个宫女端着铺着金色锻布的盘子来到两人跟前的时候,众人皆忍不住,纷纷笑出了故意压低的giegie声。(你们可以模仿一下,低头,捂嘴,眼睛上瞟,脖子随着笑声而收缩,效果绝对不错)因为花火离开了的缘故,此时朝堂除了禁军与宫女太监外,并无主持大局之人。众臣非常喜欢这个时候,没有太大压力,可以比较放肆。“左相那一份罚款,本官替他出了!”户部尚书当着众人的面,十分大气地掏出银子,放在托盘上,眼里尽是对右相的挑衅。“不用!本相自缴!”左相并未领户部尚书的情,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人半截身子已经埋入土了,却还不自知。虽然他不喜欢右相这种关键时候捅刀子的行事风格,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右相这个老狐狸的眼光和洞察力。这么多年来,据他所知,这老东西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是典型的零风险主义者。在太后与国师都主动释放强烈信息的情况下,他依旧不为所动,足以说明,最初的那种猜测,很可能是真的。若这又是陛下设的一个局,那这次,众人真的是要被坑到死。户部尚书有些诧异左相的拒绝,暗自思索了一番,也没想到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按照常理,对方不应该拒绝才对,尤其是自己光明正大针对右相的情况下。“啧啧啧~堂堂右相,身上就这点碎银两,可真是寒碜啊。汝莫非乃千古第一寒碜之相?”户部尚书把左相拒绝他好意的气撒在右相身上,打算激怒他,再坑他一次。哪知右相学乖了,装作没听见,也不看他。“哼!”户部尚书冷哼一声,突然假装一个趔趄,一不小心扑了过去,撞在右相身上,将他手里的碎银两撞飞,撒得满地都是。“黄尚书,你莫要太过分!!”旁边的许廷尉见状,顿时怒目而视。“哎哟哟~右相大人,实在不好意思,不小心撞到您了,本官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为了表示诚意,这罚金,就让本官替您交了吧?”户部尚书故意阴阳怪气,趁机恶心右相。话毕,就要伸进衣服取银子,打算替右相支付罚金。然而却被重新站稳的右相伸手挡住了。右相此时脸色罕见的很阴沉,深深地看了户部尚书一眼,随后又看了另一边的誉王一眼,弯下腰捡被撞散的银子,什么都没说。户部尚书见状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随后转头看向许廷尉:“如果本官记得不错的话,许廷尉好像也未曾承诺缴纳一百根金条吧?”许廷尉站了出来:“是又如何?”户部尚书将头转向宫女,似笑非笑:“许廷尉这种情况是否也应该缴罚金?”宫女看了一眼许廷尉,随即端着盘子来到了他跟前。许廷尉见状也没说什么,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锭官银,放到盘里:“把右相那一份也算在里面!”右相闻言突然站了起来,伸手阻止了,随即略有深意地看了许廷尉一眼,接着继续蹲下去捡碎银。许廷尉读懂了右相的意思,连忙改口道:“只罚吾那份便可!”话毕,眼神凶狠地看了户部尚书一眼,警告意味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