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好刀

只见小院中，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踩纺车的，烧砖的。每个人脸上带着笑容，有的妇人见于胜来了，还打趣调侃。看来那小姑娘并没有在说大话，这一切都是真的。凌月明看着于胜有些吃惊的表情，笑了笑，摇头道，“随我去后院吧，那里还有更加让你吃惊的。”于胜带着人往里走去，只是快进到后院的时候。队伍中的一个身材纤瘦的侍卫却是停了下来。跟在他身后的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于胜转头，见队伍没动弹，便开口问道，“怎么了？邓居高？为何忽然停下？”“居高，没见过这种纺车，想停下来看看。”邓居高抱拳道，“于副总，可否同意小人的一个请求，让小人去观摩一下纺车。”“这事情，我可不能主张。”于胜摸了摸头发顿了顿，看向了面前同样转过身来的凌月明，“要问问先生才是。”“观摩这个词也太正式了，喜欢的话看便是了，”凌月明笑着对身后的邓居高道。“谢过先生！”邓居高大声谢道。说罢，便走向了放纺车的棚子。其余的人也跟了过去。邓居高走到纺车面前，微微蹲下，开始仔细的看了起来，看了好一阵子，转头问凌月明道，“先生，我可否上去试试？”凌月明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现在跟于胜都是合作的状态了，如果不让他手底下的人试，着实有些说不过去。邓居高谢过，便取下腰间长刀坐了上去。一个身着盔甲的大汉，轻轻的踩踏着纺车。让站在旁边的凌月明有点想笑。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吧？“好……好啊！”邓居高踩着纺车，眼眶红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洒落在了纺车上，他伸出手轻轻擦去眼泪，“若是我娘还在的时候，能有这么快的纺车。家里就不用过的那么凄惨……我娘也就不会死了。”邓居高小时候家中并不富裕。所以他娘经常靠着踩纺车，来供养他读私塾。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对纺车产生兴趣。凌月明愣了一下，眉眼微微蹙起，有些悲伤。众生皆苦，他不是圣人，虽能共情，但是很多事情，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叹息一声。“若是喜欢，可以做一架送你，”凌月明轻声道。邓居高将脸别了过去，轻声道，“谢过先生，不必了。工序如此麻烦，况且，我本是兵人，拿了纺车能作甚？”凌月明也没强求，看了看他。于胜听到了凌月明的话，侧过脑袋，看了看他。还真是温柔的先生。邓居高从纺车上站起身来，队伍再次向着后院走去。到了后院，见到熔炉。于胜格外的高兴。直接便贴了上去，伸手指道，“这就是你拿来打造铁丝网的炉子么？”“对，”凌月明点了点头。“先生还能烧制出其他什么东西来么？”于胜笑吟吟的问道。凌月明看着他，蹙起眉头，无奈笑道，“如果不能，那我为何要带你们来后院？待会儿就麻烦公子帮帮忙。”“好。”……叮叮当当——后院热闹了起来。凌月明亲自打铁，给那于胜看。于胜仿佛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孩童一般，站在一旁，脖子伸长，不停的看着。“这炉火为何如此旺盛？”于胜指着那化作一滩的铁水开口问道，“这个形状，先生可是要铸刀？”“不是跟公子说过了么？这炉子是我自己设计的，多了几个通风口。”凌月明轻声说着，“这个形状，确实是在打造刀。公子好眼力！”于胜不再开口，只是夸赞的点了点头。叮当声一直持续到下午三四点。哧——凌月明拿着铁钳，将刀子从冷水中夹了出来。直接丢在了地上。一旁沈仇好奇，伸出手便打算要摸。“你现在摸上去，指定被烫哭过去，”凌月明打趣道。沈仇蹙眉嘀咕一声，“那俺不碰不就是了。”于胜在一旁，看着黑布隆冬的刀子许久，这才开口道，“先生，敢问此为何刀？为什么我从没见过？”“苗刀。”凌月明一边说着，一边将苗刀拿起，放入了一旁的水槽，“不过，现在也只有个刀身，刀柄也没打好。”“苗刀？为何叫此名？”于胜好奇地追问道。“待会儿，等会儿弄好了，你就知道为何叫这个名字了，”凌月明轻声道。说罢，便转身拿起木匠工具开始打造起了刀柄跟刀鞘来。又过去半个时辰，这才将刀鞘、刀柄给打造了出来。从水中将刀身捞了起来，组合在了一起，递给了于胜。“公子试一下，”凌月明道。于胜拿起苗刀，仔细的看了看。只见刀身格外的修长，起码有五尺长，而且十分窄细。抬眼看了看一旁将士的佩刀，仔细比对，差别不是一般的大。大青因为工艺问题，打造出来的刀多厚重。像如此修长纤细的刀子，在大青压根就不存在。“我懂了。”于胜笑了出来，“此物，纤瘦如禾苗，故先生给刀取名苗刀！厉害。”“公子聪明。”凌月明道，“公子大可试试刀，看合不合你的手。”于胜倒是没客气，爱惜的拿着苗刀，转身对着身后的沈仇道，“取我佩刀来。”“万万不可！公子的佩刀可是京中名匠打造，拿来试刀怎么行。”沈仇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佩刀给拿了出来，双手呈递给了于胜，“于副总若要试刀，可用我的刀来试。”看到沈仇的佩刀，凌月明愣了一下。他知道大青锻造工艺不怎么好，但是他没想到。这锻造工艺居然这么差。那沈仇呈上的刀子，除刀身长一点之外，其余部分跟剁肉刀一模一样“也是。”于胜说罢，将沈仇的刀子给拿了起来，倒过来，横放在了木板上。哼——冷哼一声，于胜高高举起苗刀，挥砍了下去。砰——沈仇呈上的刀子顿时碎裂成了两半。“好刀！好刀！”于胜兴奋的大叫了起来，“如此锋利，居然还能砍断军刀！先生厉害。此番工艺若能为我大青所用，定能杀的边关蛮夷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