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包里的是碳粉,这个不是于胜叫人从京城带来的。而是凌月明自己准备的。“一直重复?”“对,就是等他冷却了,用锤子往死里敲,敲完撒上这个。然后继续融化,一直重复到我喊停为止,”凌月明道。朱齐不解,蹙起眉头,没问什么。晃了晃脑袋便去忙碌了。其余在打盹的将士们见听到动静,也纷纷起身。铁水再一次被放进了熔炉。火焰轰鸣。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溶解,锻造,冷却。“可惜没有机器,不然吹氧一下就更好了,”凌月明看着面前的铁水轻声道。众人一直重复这个步骤,直到太阳露出了脑袋。“可以了,塑形!”凌月明大声喊叫。底下将士抬起眼睛看了看他,露出了得救了的表情。铁丝网开始塑形。叮当声不绝于耳。太阳完全冒出头来,铁丝网才被打好了。凌月明升级了这次打铁的工艺。之前因为要对付土匪,所以准备的很是匆忙,工艺也不怎么样。所以打出来的铁丝网,无论是硬度,还是柔韧度都不怎么样。有的部位甚至因为赶工,直接变成了一次性的了。“姐夫,这铁丝网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溶了他,又要塑形回来……还忙活了那么久,这是要做什么,”朱齐疑惑的问道。凌月明伸出手指了指面前刚做好的还在发红的铁丝网道,“待会儿冷却下来,你进屋里头取块肉试试。”朱齐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钳子将铁丝网放进了冷水里。随着哧的一声,铁丝网失去了红色,变成了亮白色。朱齐将冷却的铁丝网放在了地上,便起身进了灶房。找出一小块生肉,走到铁丝网面前,用力的砸在了上面。铁丝网仿佛有生命一般,立马将那被砸上去的生肉团团包住,上面镶的钩子更是直接嵌了进去。比较薄弱的部位更是直接被刺穿。看着被嵌住的肉,朱齐蹙起眉头,心中满是震惊。“怎么感觉比之前还要硬上许多?”朱齐惊讶道。“不然为什么要你们一直打啊。”凌月明笑吟吟的说道,“现在的铁丝网,可就不是缠住东西那么简单了。被缠住了会怎么样,我就不好说咯。”百炼成钢。这就是为什么,凌月明要他们一直重复打铁的步骤了。虽然现在不完全是,但也差不多了。于胜好奇,也从远处走来,站直身子,好奇的盯着铁丝网看了起来。见于胜到了跟前,凌月明开口问道,“你之前叫出去的人,什么时候能回来给我们带消息?”“快了,估计再过几日就能回来了。”于胜说完,好奇道,“你这个铁丝网还能继续改进否?”“当然可以。”“可以一直改?”“材料够的话。”“准备的差不多了么现在?”“那可是瓦剌骑兵!对付他们哪有这么简单,别心急……”……此时此刻。沈仇跟关意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赶路,已经到了于国公府。现在正站在门前,求见刘管家。没办法,他们的地位比较低下,还不配见到于国公。“你们先进来吧,我去通知刘管家过来。”门房认得三公子的腰牌,自然不敢将二人拒之门外。二人谢过,抬脚便打算进去。只是这还没迈开步子。便见于胜的大哥于旗拿着蛐蛐罐走了出来。“大公子!”二人让开路来,大声唤道。二人心中齐想。怎么这么倒霉,这么巧能遇到?“哟?于胜的人?怎么不在龙恩保护老三,跑这来了?”于旗斜着眼睛,有些怒气的开口道,“难不成是老三被瓦剌人给砍死了,你们回来给咱报喜……不对,报丧来了?”沈仇跟关意,都是于胜的亲兵。跟着他出生入死,许多年。于旗的嘲讽,气的关意拳头紧握,双眼都快要喷出火来了。“怎么你要打我?”于旗眉头动弹一下,将脸低了下来,“来,打我试试,我倒是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一旁的沈仇呵斥一声,制止道,“关意,莫要无礼!他是大公子,快道歉!”说罢,便忍着怒火,拉住关意低头道歉。于旗是于国公的嫡长子,地位很高。两人根本碰不得他。别说打了,哪怕是顶撞一句,都有可能被他喊人给直接抓起来。所以二人现在只能是忍着。见二人低声下气,于旗更加嚣张了,开口道,“你还没回答小爷我的问题呢?我问你们两个,可是回来给于胜报丧的?”“回禀大公子,侯爷一切都好,”沈仇单膝下跪轻声道。砰——没等沈仇站起身来,那于旗便一脚将那他给踹翻了过去。接着又是一个箭步冲到他的身边,破口大骂道,“不是他妈的,叫你别在家里叫侯爷这个称呼吗?你个狗杂种是听不懂这句话吗!啊!”话音落下,对着沈仇的脑袋又是几脚。于旗从于胜出生开始便从没正眼看过他,各种冷嘲热讽更是从来没有停过。但是他没想到,这个一直被自己欺负的老三,居然那么厉害,一直靠自己往上晋升。从伯爵直接上到了仅差公爵一步之遥的侯爵。从那之后,他便一直想方设法的打压于胜。只是这于旗不过是个国公府的纨绔而已,手没有那么长,伸不到边关去。在大青一共有五个爵位,分别是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还有一类是亲王,并不在这个行列之类。大青的爵位并不是直接传承的,而是每传一代就递减一个爵位。于国公将爵位传给于旗的话,那于旗就是侯爵而不是公爵了。于胜就是侯爵,他不想跟他在爵位上平起平坐。于旗咬牙切齿的继续挥舞着拳头不停的砸向沈仇的脑袋。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他忘不了,于胜得了侯爵之后,于国公高兴的脸面。还有宴请四方的模样。更忘不了,于国公亲口说的要把公爵传给他的事情。这个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封建社会,向来讲究上下尊卑。于胜就算是侯爵,见了他也照样要行礼。可就算如此,他还是觉得不爽。还是觉得于胜,抢了他的风头。“你他妈下次再喊侯爷,老子他妈打死你!”于旗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门边的军棍往沈仇的脑袋上挥去。军棍很粗,足足有大腿根那么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