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在古代获得了不少特权。乱世中,许多大户人家和平民依托于寺庙躲避战乱,托付钱财、土地的行为,让佛教更加发展壮大。至武朝初年,和尚掌管的财富、土地、人口已经有着不小的数量,还不用交税。寺庙,更多的成为了山匪、盗贼、反武朝残余分子们最好的托庇之所。佛教辖下的寺庙的寺产,大概仅次于世家大族的集合,远远比皇族富裕。这些实际情况,叶承乾是知道的,但一直没有契机灭了他们,现在好不容易叶星魂下刀子了,他这个做爷爷的,必须趁着势头顶上去。所以,叶承乾忍了。“爱卿,可知寺庙的背后……”“当然,他们和……”傅相邺的话说了一半,突然愣住了。“陛下,您的意思是想让臣……”“你要记住,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你的背后还有国家,还有朕。”叶承乾清了清嗓子,“来,朕教你,明日朝会,你这样、在这样、在那样……”条款、套路清晰明了,傅相邺也没想到,对待宗教还能玩的这么高端。“陛下!”傅相邺站起身,对着叶承乾深深一躬身,“臣惭愧,愧对陛下栽培,这辈子白活了!”傅相邺离开了紫宸殿,整个人仿佛又年轻了很多岁。回家之后,写了一本奏疏。收工之后,一头扎进小妾的闺房,只等着第二天震惊朝野。…………庆寿寺。叶擎玄收到风声,第一时间来了庆寿寺。姚天禧正在品茶,看见了叶擎玄,笑了,嘴都拧成了一朵**。“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大师,喜从何来啊?”叶擎玄坐好,姚天禧为他倒了一杯茶。“王爷要发财了,发大财了。”“大师,您也是和尚。”叶擎玄抿抿嘴。“但老衲是好和尚,这个世界上也有很多好和尚。”“可问题是,那逆子……”“权当做去除糟粕了。”“大师,那本王该当如何?”“不难看出来,皇帝肯定是要对我们下刀子了。殿下要做的就是充当陛下手中的刀,他说砍谁你就去砍谁,不要留情面。哪怕是刀子落在小僧的脖子上,也要照砍不误。”“大师,我不懂。”“殿下,寺庙有很多症结在。这个东西怎么说呢,对国家有好有坏,只要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才堪当大用,不能让他做大做强,创造辉煌。一切,都要遏制在萌芽状态。”“这一刀下去,斩断的是寺庙和豪门之间的联系,削弱豪门的财力。不出意外,下一步国家要彻底的、真正的搞税收了。”“大师,那不影响你吗?”“小僧孑然一身,空着来空着走,和谈影响?”“现在的问题是,京城周边的寺庙,一部分是本王岳父的,不好下手啊。”“越是这样越要下手,让陛下看到你才是做帝王的料子。”“本王再想想吧。”说完,叶擎玄离开了庆寿寺,去了王府的别院。别院内,李灵府正在教授叶星堂。叶星堂也十分争气,算是入门了。但是呢,在李灵府看来,依旧是不咋滴,没办法和叶星魂比,根本就不是一个维度的。见儿子摇头晃脑的背诵课文,叶擎玄满意的点点头。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当爹的最清楚,好不容易沉下心读书,是好事儿。一节课上完,叶星堂站起身,对着李灵府行礼,“先生,学生去给您泡茶。”叶擎玄走了进来,放声大笑,“李先生果然厉害,我这儿子都没给我泡过茶嘞。”“见过王爷!”李灵府起身行礼。不多时,叶星堂端着茶进来,看到了叶擎玄,急忙又泡了一碗,然后去了内院。书房内,就只剩下了叶擎玄和李灵府。“先生,可听说过传闻?”“不知道王爷指得是哪个传闻?”“星魂在并州大开杀戒。”“王爷,李某是道士,自古以来佛道不两立,教义不偏安。您和我说这个……”李灵府抿了一口茶,“那李某会说,等会出去燃放他千八百斤的爆竹。”“李先生,别闹。”叶擎玄微微一皱眉,“父皇见了傅相邺。”“傅先生啊,那这事儿差不多能成,但也不会完成。”“何解?”“挥刀挥一半,剩下的后面看。”“还望先生直言。”…………朝会,很热闹。弹劾中山郡王叶星魂的奏疏,摞起来有两人高。尤其是并州刘家的官员,就感觉脑门子上刻着耻辱两个字。叶星魂一共捣毁庙宇九座,一下子砍了五六百和尚,刘家门下的御史言官们,把口水也全放在了叶星魂的身上。叶承乾坐在龙椅上环视群臣,三省六部的大员全部到齐。朝会一开始,有个叫做刘询的家伙,就把口水对准了叶星魂。“陛下,历朝历代,都没有一次斩杀近千僧人之事。中山郡王殿下如此杀戮,就是在给国家抹黑,再给皇室抹黑。天下百姓信佛者颇多,如果滋生叛逆之心,国将不国。”“刘询,你这话就不多了。”傅相邺缓缓开口,自信十足,“历朝历代,寺庙手里的土地,已经超过了武朝豪门,还享受免税、免征等政策,很多百姓为逃避赋税、逃避徭役,都选择剃度……”“傅相邺!”“叶星魂也斩了我刘家的人!”刘询一声怒吼,“更何况,现在说的是我朝之事,你说历朝历代有什么用?”“你们作为御史言官的,可以借古喻今,老夫这个太史令就不行了吗?只允许你们拿着鸡毛当令箭,我就不行了?”“借古喻今是御史的职责,你六十有六,没几年活头了,最好别参与,不然容易惹一身骚。”“老夫好怕啊。”傅相邺阴阳怪气的看着刘询,“刘询,老夫记得你父亲写过一首诗,叫做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仙庵。停车坐爱枫林晚,绢帕落红二月花。”“你……”刘询的脸瞬间变得酱紫,牙齿咬得吱嘎作响,恨不得把傅相邺碎尸万段。周围的文臣武将们看到这一幕,突然都变得一脸懵逼,这不是傅相邺的行事风格。老傅最不屑干的事情就是打人打脸、揭人揭短,今天是怎么了?“刘询,你们刘家这么维护寺庙,是因为小寒山上白云庵的女主持就是……”“卧槽尼玛!”“彼其娘之!”刘询立马爆了粗口,对着老傅怒目圆瞪,“老不死的,你别血口喷人,慧能大师不是我娘!”“……”傅相邺:你这么大方的承认,倒是给老夫整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