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鹏举被罢官发配,京城震**。谁也没想到,叶承乾会如此独断独行。不管怎么说,叶承乾就是昏庸了。御史言官们,也全都没闲着,骂叶承乾的奏疏像是雪片一样落在案头上。承天门大街两侧,六部大员还有那些国公、郡公们,全都闭门不见任何人。叶星魂走在承天门大街上,路过魏正伦家的时候,发现魏正伦正要出门。见到了叶星魂,看都不看一眼,走回院子,砰的一声关上门。随后是孔冲远和谢大绅,俩人正准备去书斋,看见了叶星魂之后,也同样把他给无视了。“老谢啊,今儿天气这么好,咱就别出门了!”说完,俩人也是回到了院子里,砰的一声关上门。叶星魂被搞得莫名其妙的,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吗?说好的,要代父收徒呢?说好的咱们是亲密无间的师兄弟呢?唯独陆伯言,笑眯眯的看着叶星魂。给了叶星魂一个我很看好你的眼神,然后坐在府门的门槛上。目送叶星魂,敲开了岳鹏举家的府门。管家打开门,看了看叶星魂,“我家主人不见客!”扫了一眼叶星魂身后的马车,“礼物可以收下。”“……”叶星魂的嘴角一抽,“你好好看看我,好好看看我是谁!”“王爷,您就别为难小人了,小人也不容易。”然而,李贞上前一步,挡住管家,叶星魂借机闯进了岳鹏举的府邸。岳鹏举正在吃烤羊,看见了叶星魂,急忙起身行礼。“岳将军,小日子好滋润啊。”“王爷见笑了,快坐!”岳鹏举又让人准备了一张卓,也上了烤羊。“小王爷,您不该来的。”“可我已经来了。”“末将被罢官了,这是没假。”“你可拉倒吧。”叶星魂上下打量岳鹏举,“岳将军,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是不是还缺一把火?”“火,末将烧完了。”“所以,你们都是有预谋的?”“具体,末将不知,末将只能说去登莱府有机要要做。”岳鹏举顿了,“小王爷,来此也是这件事吧?”“我和你商量下,关于登莱府打造水师的事情。”…………次日,朝会很热闹,也很紧张。叶承乾不顾朝臣们的反对,下令征调徭役,死活都要修武明宫。坊间传闻也闹哄哄的,无数的读书人聚集在承德门外,请求叶承乾收回成命。弘治一朝还是有言论自由的,读书人只要闹得不凶,在城门外喊喊口号啥的,也没人管你,更不会下狱。除非是那些鼓噪造反叛乱的,才会被零容忍的诛杀。但是呢,这群人的口气却一天比一天难听,就差没指着叶承乾的鼻子破口大骂了。可叶承乾似乎把这群人给无视了,爱怎么骂就怎么骂,无所谓了,什么也没有修武明宫重要了。朝堂内的御史言官们,劝谏的言语也越来越激烈。六部大员们,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皇帝不正常了,民间的舆论也不正常了,御史言官们更不正常了。似乎,这件事的背后,已经开始有人煽动了。朝堂的老狐狸们一个个后背发凉,躲在一旁一声不吭。唯有那些御史言官们,依旧在大骂叶承乾。国子监大学士张百里,上书朝堂。言辞十分激烈,虽然整本奏疏里面一个脏字没有,却比指着叶承乾的鼻子大骂叶家祖宗更加劲爆。叶承乾大怒之下,把张百里下狱。消息传到了中山王府,叶星魂是一脸不相信。可问题是,岳鹏举什么都没说,叶星魂也不知道叶承乾到底要搞什么。先是岳鹏举被贬官,随后大学士被下狱,叶星魂有点忍不住了。换上了麒麟服,毫不犹豫的去了大理寺牢房。班孟坚不在,大理寺少卿也不在。狱卒们压根就不给叶星魂面子,皇帝的死命令,任何人不得探监张百里,违令者斩立决。叶星魂气的直跺脚,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皇命难违。很无奈的,叶星魂进宫面圣。叶承乾坐在龙椅上,瞥了一眼叶星魂,十分嫌弃。“你,找朕何事?”叶承乾直奔主题。叶星魂深吸了一口气,“孙儿听说,皇爷爷把张百里大学士下狱了。”“你来给他求情吗?”“皇爷爷,张百里大学士是孙儿当年在国子监的老师之一,此人又是……”“住嘴!”叶承乾直接打断了叶星魂的话,“任何人,不得为他求情,违令者视为同罪!”“皇爷爷,为何非要给他下狱?他当年可是拥立您的人之一。”“逆子!朕登基不登基,还需要别人拥立吗?”叶承乾眯起眼睛,寒芒四射,“ 你再敢给他求情,朕立刻下旨砍了他!”“自古以来忠言逆耳,张百里大学士就算是有冒犯之处,也是赤胆忠心,何错之有呢?”叶星魂深吸了一口气,“你现在,真的老糊涂了?就连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了?就不让别人说一句公道话了?”“大胆!”叶承乾一拍桌子,“你在指责朕吗?”叶星魂正了正衣襟,“孙儿,只想为张百里大学士讨回一个公道,你这事儿干的就是不地道儿!”“叶星魂,朕告诉你!”“天底下,任何人都能骂朕,就是你不能!”“老子是你爷爷,你是老子孙子,不管老子做的对还是错,你都给老子忍着!”叶星魂解开自己的玉带,缓缓脱下麒麟服和官帽,又把官靴摆放好。“我这些年,好事儿没怎么做过,坏事倒是做了不少。”“但今天,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要以死劝谏!”叶星魂摆好了一个姿势,瞄准了不远处的一个粗大的柱子,“今儿,我就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让你下去了,见到我爹,都不好意思张嘴!”“你撞,今天你不一头撞在这上面,老子瞧不起你!”叶承乾也挺直了脖子,就和叶星魂杠上了,“常涂,你别拦着他,老子还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老子儿子孙子那么多,不差他一个,让他撞!谁不撞柱子谁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