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比辽人更崇拜萨满教。但他们最初没有统一的主神,大家心中的神其实就是曾祖父以上的先人,又被称作祖神。后来经过不断的繁衍之后,就用萨满神作为统称,萨满就成了主神。宗教信仰有了,就会出现与神鬼沟通的大祭司。作为大祭司,首要的条件是要会看病,懂得故弄玄虚,恰好涂志强就是这方面的高手。涂志强也知道,奥来那楞是重要的日子。带着一批神职人员,携带牛羊、兽肉、粮食和酒来了军营。要知道,现在是打仗的时候,还要尊重他们的信仰,别说是额尔滚了,就连努尔哈齐都是一脸震惊,想不到小王爷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中原人不信奉这些,但也绝对不排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小王爷这是要彻底让投诚的辽人归心。祖神像挂在木桩上,东、西两侧分别挂日、月和大雁、布谷鸟等木制模型各一个,树间皮绳上悬挂驯鹿或犴等兽头、喉、舌、心、肺、肾脏以及四肢和尾巴,兽头朝向祖神。涂志强穿戴神衣面具,在祖神像前开始表演跳大神。额尔滚等人也随着节奏,一起跳动起来。周围的中原士兵,主动的围成一圈,跟着节奏拍着手掌。当节奏停止,十个木桶被抬了上来,掀开盖子,里面是牛奶和羊奶。神职人员们拎起木用,对着额尔滚等人就泼了过去,这个叫做库热,表示驱邪纳吉。涂志强晃动着身体,开始用兽皮打绳结,每打结三次,就将皮绳收紧又再放松,若质绳长度每次都有所增加,即认为是人丁兴旺,投诚的女真人排好队,从绳下钻过,据说这样可免灾祸。仪式结束,涂志强开始带着额尔滚、努尔哈齐,表演飞禽的动作和鸣叫。一个装着牛羊血的混合物的大木桶,也被人端了上来。努尔哈齐、额尔滚单膝跪地,其余的降卒也是一样,跪地面向叶星魂。涂志强擦擦脑门上的汗,“王爷,他们的意思是让您先过去求福。”“怎么做?”叶星魂不懂萨满的仪式。“就是用手沾血,在祖神像的脸上抹一下,然后在您的脸颊上左右抹一下。”叶星魂听闻照做,随后就是努尔哈齐和额尔滚,接着是那群降卒。当一切仪式结束,所有人都看向叶星魂。叶星魂也没有发表什么慷慨激昂的演讲,说的就很知心:“在大定府,有我一口肉,绝对不让你们喝汤。所有人的待遇都是一样的。你们的家眷老小,都分到了应得的土地,孩子在书院就读,女人在工坊务工,此战结束,愿意留下来的,本王给你们发放武朝的户籍,不想留下来的,本王给你们路引和银两,决不强求!”“我等生生世世,效忠王爷!”“愿意为王爷,赴死!”“好!”叶星魂摆手,所有人起身,“三日之内,肃清仪坤州所有残敌。”“李慎带领一个班,带两个基数手榴弹,配合努尔哈齐、额尔滚肃清土城子。”“王朝、马汉你等前往广义县、翁牛特县;罗星,带领本部克什克腾县。”“薛仁贵,你帐下万人,留下八千驻守仪坤城,稳定后援补给。其余人随本王渡河。”“喏!”城北道守军,再一次行动起来。军帐内,薛仁贵、李贞、叶知节、萧炎四人站在叶星魂对面。“少爷,两千人是不是有点多啊?”叶知节问道,“这么明目张胆的渡河,金兀术不会坐视不理的。”“节叔,你认为多少人比较好?”“我认为二百人最好,咱们全都换上辽军的服饰。”叶知节看了看萧炎,“有萧王爷在,咱们渡河就名正言顺了。”“你们先等下。”萧炎奇怪的看着他们三个,“你们要渡河做什么?”“不瞒你,我爹给我留下一笔宝藏,我要取回来。”“宝藏?”萧炎先是一怔,很快问道,“你们说的是不是哈查刺尾山的黑风洞?”“你知道哪里?”“当然知道。”萧炎略微沉思了一下,“那里有完颜家的一支兵马守着,黑风洞里面陷阱重重,完颜家挖了很多次,都没找到黑风洞宝藏的正确入口。在辽国,黑风洞宝藏不是什么秘密。想不到是镇北王当年遗留的宝库。”叶星魂听闻愣了一下,按照萧炎所说的,如果只有二百人,仗着精良的火器,肯定能打下哈查刺尾山,但运输是个大问题。“那我留下。”薛仁贵缓缓开口,“我炮击金兀术的军营,做出强渡临潢河的假象,牵制住金兀术。王爷,可以多带些人秘密渡河。”说到这薛仁贵看向叶知节和萧炎,“节叔、萧王爷,你们既然知道那里,就有办法运输吧?”叶知节笑了,萧炎也笑了。但叶知节没说话,萧炎淡淡的开口,“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我要一成!不能白使唤人对不对?”叶星魂看向叶知节,叶知节点点头。“大舅哥,说好的一成,可不能坐地起价。”“放心,公平交易,说一成就是一成。”萧炎使劲儿的搓搓手,“我就是好奇,你爹都给你留了什么宝贝。”薛仁贵回到军营,开始组织渡船。火炮就在临潢河岸边,一字排开。武朝新军的旗子,迎风飞舞。连招呼都不打,就是三轮齐射。金兀术气急败坏:这个狗东西,又来撩拨我?很无奈的,金兀术就要下令后撤。可哨骑来报,薛仁贵准备好了渡船,还在架设浮桥,看样子是要强渡临潢河。金兀术找了一个安全的地带,看向薛仁贵的方向。可偏偏,三轮炮击之后,薛仁贵让人乘坐渡船过河,船上还有一名旗手。有人提议射杀,却被金兀术阻止了,旗手上岸,送给金兀术一个锦盒。“金将军,这是我们薛将军送您的千里眼!”“薛将军说了,打仗嘛,要的就是一个公平。”“他有千里眼,你却没有,这就有点欺负人了。”“来来来,金将军,末将教您使用方法。”“……”金兀术:槽,你什么时候不欺负人了?仗着火器精良,啥时候拿我当过人?但很快,金兀术学着旗手的样子,用单筒望远镜看向河对岸的薛仁贵的时候,脸色大变,满满的骇然。鼓捣了一会儿望远镜:嗯,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