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外交文书

没多久，所有十来个西洋人，还有一众礼部的官员一起来到了文华殿。建安皇帝年过六旬，身披一身明黄色龙袍，正端坐龙椅之上，眼神犀利，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威严无比。叶小丰知道，这是皇帝要震慑这群蛮夷之人，先给他们一副皇帝权威不容忤逆之印象。众人一到殿内，除了那十个西洋人，全都伏地行礼，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平身——”皇帝喊了一声之后，众人才缓缓站起身来，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作出认真听皇帝旨意的模样。那些西洋人一个个神情紧张，也不知道要不要跟着跪下，席尔瓦将目光看向叶小丰，叶小丰却当没有见到他的眼神一般，神情专注地等着皇帝发话。“叶小丰。”皇帝首先喊了一声。叶小丰赶忙从最后面出列来到前面，低头答道：“草民在。”“你帮朕问问这些西洋人，他们为何到了大荣福州，所为何事？”叶小丰连忙翻译道：“大荣皇帝问你们为什么来到了这里，你们要想能回去，就说你们是被你们国王派来的使者。”果然，那席尔瓦叽里呱啦说了一长串的话。叶小丰翻译道：“他们说，他们是佛朗基国的国王陛下派过来的使者，本来就是要来朝见大荣皇帝陛下的，他们还带了很多礼物过来，只是被倭寇劫持了。”“使者，可有他们国王的信物或者路引？”皇帝问道。叶小丰又对席尔瓦道：“皇帝要你们国王对你们的授权书，你们有吗？”席尔瓦忙回答道：“有，当然有的。”他们从国内出发，本来也是国王派出来的，当然有国王亲批的介绍信。然后，席尔瓦从他的衣服里拿出一张盖了印章的A4纸，那纸印得十分精美，上面画着一只神鸟，席瓦尔把这张纸交给叶小丰，叶小丰接过之后，转交给太监，那太监再把这张纸呈交皇帝。叶小丰道：“他们说这个东西不叫路引，而是称为外交文书。”皇帝打量了好一会，只觉那些字全都是一只只蚂蚁在纸上爬，除了知道印刷精美之外，一点也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皇帝让太监交给叶小丰，道：“叶小丰，我反正看不懂，你念给我听听。”叶小丰正要胡编乱造地翻译，突然想到这是葡萄牙语，他要是乱念了，一定会让皇帝怀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转而说道：“请陛下恕罪，草民只懂英吉利话，不认识这上面的佛朗基文字，不过草民可以让他们用英吉利话念出来，我再说给陛下听。”皇帝点了点头道：“准。”叶小丰就对席尔瓦说了一句话：“皇帝陛下让你用英语把这上面的内容念给我听，我再翻译给皇帝陛下。”席尔瓦会意，连忙念了起来：“尊敬的贵国要员，我是佛朗基国王布拉干萨。”叶小丰翻译道：“尊敬的大荣皇帝陛下，我们听说了遥远的东方有一个鼎鼎大名的大荣国。”席尔瓦继续说道：“我们的使者如有冒犯，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我们派来的使者是带着善意前来的。”叶小丰翻译道：“我是佛朗基国王布拉干萨，我们的使者是带着诚意前来的，希望与贵国互通有无。”席尔瓦：“我们带来了很多珍贵的特产，想与你们国家的特产进行交换。”叶小丰这次完全按照席尔瓦念的翻译了。席尔瓦：“我们佛朗基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与我们通商也有利于你们发展。”叶小丰也照着席尔瓦的翻译了。皇帝听到这里，怒眼圆睁，猛地一巴掌拍在龙案上：“区区蛮夷，也敢称是最强大国家，就这态度，我们也不可能与他们交好。”叶小丰及众臣吓得连忙都又跪了下来。黎尚书道：“陛下息怒，蛮夷不识礼仪，不知天下之大，乃是井底之蛙，不如听听他后面的话如何说。”皇帝于是强忍怒火，示意叶小丰，让他们继续往下面念。席尔瓦他们也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叶小丰向他们解释道：“皇帝认为大荣才是天底下最强大的国家，你们说你们的国家最强大，触怒了他，你们接着念吧。”接着叶小丰把他对席尔瓦说的话又解释给了皇帝听，不然皇帝让他只是传话继续说，他却说了一长串话，于理不合。皇帝点了点头，称叶小丰说得对。那席尔瓦没有继续念，而是弯腰向皇帝深深鞠躬，道：“我们的外交书上的言语冒犯了陛下，请陛下原谅。”叶小丰翻译道：“他们说，他们的言语冒犯了陛下，愿以最诚恳的鞠躬礼向陛下赔罪。”接着，席尔瓦道：“我们的葡萄酒美味无比，我们的药物能治好很多种病，我们的西洋镜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发明……这些，我想都是你们没有的。”叶小丰又如实翻译了。皇帝和所有的大臣也就默默听着。席尔瓦继续念道：“当然，我们除了这些美好的东西，我们也有最先进的船舰，有威力无比的大炮，还有勇猛无比的士兵，我们要是能友好交往，那我们就能和睦相处，但要有人胆敢扣押或者伤害我们的使者，我们的大炮就会对准你们，那是你们承受不起的伤害。”皇帝再次暴怒，大喝一声：“什么？用大炮对准我们？”众臣再次下跪，黎尚书道：“陛下，那……外交文书上好像是说如果我们扣押他们的人，或者伤害他们，他们才会把大炮对准我们？”皇帝说道：“那也不行，区区蛮夷，我说杀就杀了，朕倒想看看他们隔着遥远的地方，还敢开着船来向我们开炮试试，管叫他们有来无回，来人……”皇帝本想现在就杀两个西洋人立威，可又想到他还想让这些有本事之人为大荣做事，于是改口道：“将这些西洋人押下去，先关起来，再做定夺。”很快一队刀斧手冲了上来，把这些人抓了起来。那些西洋人叽里呱啦地乱喊乱叫，还拼命挣扎。皇帝问叶小丰，他们说的是什么。其实叶小丰也没有听懂葡萄牙语，但他冷静地说道：“他们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何况他们是抱着友好目的来的。”皇帝一听，觉得叶小丰说的有道理，而且这些人还刚刚治好了太后的眼疾，如果就这样杀了他们，有点恩将仇报，也有失一个大国的风度，便让那些人先停了下来。那些西洋人知道这是叶小丰帮了他，一个个对叶小丰感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