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讨论

皇帝让西洋人继续接着念下去，可席尔瓦说他已经念完了。“就这？这就完了？”皇帝狐疑地看着叶小丰问道。叶小丰回道：“回陛下的话，这外交文书上的应该就只有这些了。”皇帝看向黎尚书这些人，问道：“诸位爱卿，你们看这事当如何处理？”黎尚书道：“这些西洋蛮夷不服教化，全是一些井底之蛙，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要向我们开炮，如此不知礼数之人，我们不必给他们好脸色，不如将他们扣留下来，让他们为我们做事。”这话正合皇帝的意思，皇帝也点了点头。这时，一个叫于世贤的礼部侍郎站了出来道：“启禀皇上，凡事有利有弊，臣以为，对于如何处理这些西洋人，当取一个利于大荣之原则，虽然只是小小的十个西洋人，我们亦当讨论一下如何做，才更有利于我们大荣。”皇帝点了点头，道：“诸位爱卿，那就依于爱卿之言，你们觉得如何处理这十个西洋人，更有利于大荣？”黎尚书道：“把这十个西洋人扣起来，发挥他们所有的本事，可以为大荣创造财富，亦可为大荣人诊治眼疾等病，如此，当利益最大化。”于世贤道：“臣有一个想法，扣住这些人，还不如许给他们一些利益，比如银钱，让他们自愿留下来，或者派人回去，喊更多这样有本事之人来大荣，那样岂不是有更多的西洋人能为我们所用？”又有一位官员站出来道：“臣以为于大人说得有理，蛮夷不服教化，那就教化好他们，恩威并施，不愁他们不听陛下的话。”黎尚书道：“既然蛮夷不服教化，那就是很难教好他们，难保他们口服心不服，如果许以高利，还任凭他们出入宫中，也难保这些人不闯出什么乱子来，还让他们回去带更多人来，那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罢了，只要让他们回去，便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回了。”于世贤道：“还有一事，不知你们考虑过没有，那佛朗基国王说是愿意与我们互通有无，若是真的这样，对我们大荣有利否？”黎尚书道：“这有什么利？无非就是一些什么葡萄酒，我喝过了，就是一甜果汁加入的一些酒水罢了，味道还不如大荣的酒好喝，还有就是西洋镜，我听说我们大荣境内就有了西洋镜，那陈少詹事府家里就有一面这样的镜子，据说是凌州知府的夫人替他们买的……”“哦？还有这事？凌州张知府那里也能买到这种西洋镜？”众人都看向黎尚书，黎尚书道：“是我家夫人，有一次去陈夫人家里，看到了那种镜子，描绘了一番，前些天，我拿了一面这次福州缴获的西洋镜给她看，她说在陈府看到的那种镜子正是这种西洋镜。”皇帝抬眼看向了叶小丰，突然想起这叶小丰是从凌州由张知府送过来的，于是喊道：“叶小丰。”“草民在。”“你是从凌州来的，且说说你是否听说过，凌州哪里能买到这种镜子？”“回陛下，确实有，我还见过，也买了一些。”“一些？那你可曾听说那镜子产自哪里？”“草民听闻，这些镜子也是来自西洋，西洋人这次来我大荣，恐怕除了这些人，还有一些人也早就来了。”这话一石激起千层浪，有人问道：“你确定？”叶小丰郑重地道：“我不能确定有没有其他西洋人来大荣，但能确定我买的镜子也是来自西洋，这西洋镜不是什么山里面能制作出来的，应该需要非常复杂的技术，因为我也想买下这些镜子做生意，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些镜子是几个月以前，从一些倭寇那里传过来的，而那些倭寇也称之为西洋镜，也说是西洋卖给了他们，他们再卖到大荣境内，价格还不低，一面小小的镜子要上百两银子。”皇帝又问道：“那你这次入京可带了这种镜子没有？”叶小丰点了点头道：“嗯，带了几个。”“来人，送叶小丰去取回他带来的镜子，另外着人去取另外这次从倭寇那里缴获的西洋物件。”很快，叶小丰被送去了宫，另外一些人将一箱箱的西洋物件搬进了宫，只有那两门佛朗基炮太重，没有搬过来。没多久，叶小丰带着三面水玉镜来了。皇帝便也信了叶小丰的话，道：“如此说来，凌州出现的镜子也是来自西洋，这东西可算得上宝物，照得人清清楚楚，我们大荣确也需要这些东西，若是民间都有这样的镜子，对正其衣冠倒是大有益处。”于世贤道：“听那叶小丰的意思是，那西洋人将西洋镜卖到了倭国，倭国人再偷偷卖给了大荣，而且一面这样小小的镜子是几十上百两银子，这不就是倭国人趁机攫取了我们大荣的钱财吗？”皇帝和众人都点了点头。拿出叶小丰的水玉镜与西洋镜一对比，虽然式样完全不同，但效果是完全一样的。忽然，有个官员站了出来道：“皇上，我认为这叶小丰，其罪当诛，我大荣实行海禁，他却私通海外倭寇与西洋人，当治其罪。”叶小丰道：“这位大人言过了，我是在凌州街面上买的，又不是从倭寇那里买的，要诛也当诛那私通海盗之人吧？”于侍郎站了出来，拱手说道：“陛下，叶小丰说的有理，不仅不应该治他的罪，相反应该奖赏于他，是他才发现有人私通倭寇，使得倭寇将西洋物件传入了大荣。”皇帝看向叶小丰道：“叶小丰，你且说说，这事该当如何？”叶小丰道：“陛下，大禹治水，堵不如疏，大荣海域辽阔，防不胜防，不如让专人负责与西洋人互通有无，仅限西洋人，这样既不破坏海禁，也能让西洋的好东西为大荣所用。”这话一出，众大臣就议论纷纷，有人说：“这话也只有叶小丰这样的无知小儿敢说了。”皇帝摇了摇头道：“叶小丰只是买货物之人，当属无罪，此事不必纠结了，接下来，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如何处置这些西洋人。”于世贤道：“可否问问这些西洋人，如果他们的镜子直接卖给大荣，一面镜子是多少银子？”皇帝于是命叶小丰问西洋人，叶小丰对席尔瓦道：“你们如果想活命，那些西洋镜不能高于二十两银子一面，现在说说多少钱一面的镜子？”皇帝见叶小丰说了这么多，便问道：“叶小丰，我只问他们多少钱一面镜子能卖给大荣，你为何跟他们说了这么多？”叶小丰连忙回话道：“我怕他们狮子大开口，警告他们要实话实说。”皇帝点了点头道：“这次就算了，后面的话，你不要自作主张再多说了。”叶小丰连忙告罪点头。席尔瓦也见到了叶小丰手里的那镜子，竟然真的一点也不比他们的西洋镜差，便答道：“我们的二十两银子一面可以。”叶小丰翻译：“他说他们的镜子直接卖给大荣，一面镜子只要二十两银子。”皇帝和众大臣都心里大喜，这么好的宝物，居然只要二十两银子。而刚才叶小丰说从倭寇手里买这样的镜子，要花上百两，说实话，如果是他们遇到了，花一百两银子，他们也是愿意的，这东西就是有价无市。至于叶小丰为什么让西洋人说是二十两银子，自然是因为他另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