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殿试

这两天时间，刘为英为叶小丰指导得最多的是叶小丰文章的语气词，也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口吻回话。叶小丰也非常佩服他，毕竟是内阁首府之臣，他对皇帝的喜好那是钻研得十分透彻了。然后就是进行礼仪培训，这本来是礼部要做的事。殿试由皇帝亲自主考的，这些礼仪培训是为了防止有偏远地方的人不通礼仪而御前失仪，但是因为时间紧，刘为英就代劳了。不过叶小丰对这些礼仪本来就十分熟悉，所以也没有花多少时间。五月初二，殿试的日子终于到来了。殿试是在保和殿广场之上举行，黎明之时，叶小丰便早早来到了保和殿前的广场外。令他没想到的是那凌伯鸿竟然比他来得更早，当凌伯鸿见到叶小丰之时，十分惊喜。忙上前来问道：“叶兄，会试之时我们怎么没有见到你啊？我和周兄郑兄都非常担心你。”叶小丰笑了笑道：“不瞒凌兄，皇帝临时安排我给他做了一点事情，代价就是给我一个会试第三名的资格，你也知道，天命不可违，我也只好遵旨行事了。”凌伯鸿面露十分羡慕的表情，看来这叶小丰早就入了皇帝的眼了，也不知道是皇帝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专门要叶小丰去办？应该是一件很机密的事情，皇帝只信得过叶小丰，所以让他去办了。如此的话，那岂不是叶小丰成了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了？稍一愣神之后，凌伯鸿连忙道：“彼此彼此，原来是这样，只是你说的这种情况闻所未闻啊。”叶小丰点了点头，他不想就这个话题多说了，便问道：“周兄和郑兄他们的情绪都还好吧？”凌伯鸿回答道：“会试没考上他们倒没有什么，但是他们十分牵挂你，至今还没有回凌州。尤其是郑兄，他说得不到你的确切消息，他就暂时不回去了，留在京城学习，还想参加下一科的会试。”叶小丰没想到这两人竟如此执着，唉，这事都没法跟他们解释啊。不久，礼部安排人来整理考生队伍了，这些人一点也不像以前考试时那般粗鲁不堪。一个个对叶小丰他们这些人十分礼貌，有人稍微站偏了一些，他们也是客气地指出来。接下来就是核验身份，然后排队进场，一切都十分安静。这里可是保和殿前面的广场，光是在这皇宫之中就感觉十分威严，何况还有皇帝亲自主持。经过这次殿试后，他们可就都是天子门生了，谁也不想在这最后一哆嗦里出什么问题。终于进了保和殿广场上，广场之上整齐摆放着一张张桌凳，前面的白玉台阶之上，摆放着一张纯金制造的龙椅。而这些桌凳的旁边，整齐地站着一排官员，这些官员叶小丰都认识，正好是内阁大学士们和六部尚书，另外就是一些负责打扫和整理的小吏、太监。不一会，保和殿内传来曹公公那尖锐的太监嗓音：“皇上驾到——”众考生齐齐跪地，叩首，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平身。”皇帝并没有发表什么要好好考之类的讲话，待他坐到龙椅之上后便直接对刘为英说道：“刘爱卿，开始吧！”随着内阁大学士刘为英一声高喊：“请众考生就位。”众考生才依照会试放榜上的排名，缓缓步入考案之前。叶小丰坐在第三的位置。他虽然没有抬头看皇上，但他却感觉到了皇帝应该瞄了他好几眼。这些人到了考案之前并没有急于坐下，还要等刘为英喊一声“考生落座”之后，才尽量安静地坐了下去。不一会儿，有不识字的太监下发试卷，叶小丰一眼就看清楚了这试卷上的第一问：“大荣刚刚经历鞑靼入侵，当何以治国？”这题目可就太大了，可每一道题限定在三百字左右。叶小丰略作思考，前提是经历鞑靼入侵，至于被入侵的结果还需要考生根据自己的想象去猜。叶小丰感觉这题好像就是皇帝专门要问他的，他必须有自己的主张，然后又回想起这两天刘为英指导他的，皇帝想听到一些什么需仔细揣摩，之后，提笔开始写起了草稿。先哥功颂德：“国者，舟也，舟何行之，舵手也，欲行好国之大舟，掌舵者需熟其舟性，瞭其前途，周边境况，了然于心。鞑靼欺我，以为我朝式微，乃奋而抗之……”这是拍皇帝的马屁，把这次打跑了鞑靼归功于皇帝高瞻远瞩，决策果敢。接着，叶小丰分析鞑靼敢于入侵的原因，阐明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接着阐明打仗其实打的就是银子。但银子是有限的，大战之后，应当休养生息，发展国力，只有国力强盛，银子才能充裕。银子充裕才能招兵买马，才能购买先进武器。然后就如何发展国力献策，农耕为本，朝廷应该征集会种田的农人，将其种田方法推而广之，再就是改进农具，提高生产效率。可以先进行试点，总结好的方法和经验，改进不足和吸取教训，再进行推广。叶小丰这是考虑到了皇上想买很多望远镜，买很多佛朗基炮，可财力不允许。他要叶小丰向佛朗基人买一百门炮，每一门炮都只敢配二十发炮弹，就足以说明这一点。朝廷经过这次加征粮食和税银，实际上明年就算再想加征，也根本就收不到了，就是这次加征都有不少地方激起民变了，所以皇帝实际上也很着急。洋洋洒洒答完了第一题，接着是第二题关于治理匪患的问题，第三题防止流民暴乱的问题……这些似乎都是目前大荣正面临着的一些问题，叶小丰几个月在外，对国内是否出现了这些问题不很了解。但他根据去年加征粮税会引起一些什么样的连锁反应，还是能猜到了这些问题肯定是地方官报上来的一些问题，可能是皇帝索性利用这次殿试问计于这些新晋士子。既然那刘为英那么看重他在船上做的那些策问题，那叶小丰就还是按照在船上练习的方法，先把答案写好，再进行修改润色，再誊抄到正稿之上。期间，皇帝下来巡视了一圈，只是看看这些人考试之时的各种表情，却没有故意去看试卷上的内容。这些人都是有才华之人，皇帝也想从其他方面考察一下这些人。有的人见到皇帝到了他的身边，吓得瑟瑟发抖，紧张不已，还有的人不知所措，停下手头之笔，想把试卷递过来一点，又怕这样不妥，有的人则目不斜视，依旧不急不缓的答题……黄昏之时，终于到了交卷时间，随着一声“考试毕，众考生离席——”所有考生齐齐站起身来，再离开考案，垂手低头，站立在考案之旁，等待不识字的太监前来把试卷封好姓名考号，然后恭送皇上，再一起走出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