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不可鲁莽行事!再说,你怎么知道魏国从函谷关攻来呢?”“计议个锤子!魏国战书都送到栎阳来了!还要计议?打仗的事,我们老秦人就没怂过!”赢虔心里来了火,所以一时忘了君臣之分。而赢渠梁打心底敬重这个大哥,所以也没有把羸虔语气上的不敬放在心上!“大哥!你说你急什么急!这不魏国还没打过来吗!赢虔无奈的叹了口气,嘴里嘟囔了一句:“我看,你就是畏战!父亲尸骨未寒,我一定要报仇雪恨!”“上大夫到!”屋外传来一声通报!上大夫甘龙满头白发,白须近一尺长。手上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进大殿!所有人都瞩目看向甘龙,并拱手行礼!这个甘龙是秦献公时期的重臣!现在献公去世,六十多岁的甘龙在朝中把持着辅国重任。不过有点居功自傲,新君年轻,有些政见与甘龙又不同。所以内外有不少摩擦!甘龙高抬着头,没有看在场的所有人一眼。甚至连秦孝公赢渠梁都没有看!趾高气昂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呵呵,这老头太能装了吧?秦锃心生鄙夷!“新君安好一”老甘龙一上来就高声激昂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声赢渠梁好。“上大夫不必多礼!来人,赐座!”赢渠梁吩咐赐座给甘龙,甘龙也不推辞,欣然接受!赢渠梁见所有人都到齐了,于是开口说道:“相信堵君都知道魏国宣战之事了,大家有什么建议想法,都说说看!”杜挚见自己老师甘龙来了,瞬间也像有了底气一样。率先开口道:“秦魏交恶至深,这次又公然发文挑衅宣战!臣下以为,君上应该尽快安排人马备战!”赢虔是个糙汉子,一提打仗就来劲。“对!我立刻点兵,魏国要是真的敢来攻秦。我一定让他们命丧当场!父亲在天之灵也能得到安息了!”赢渠梁见杜挚和赢虔二人均喊着闹着要去打仗,并没有回话。站在那里若有所思!他心里其实并不想打仗!刚刚接手秦国,国内贫穷苦寒,老百姓连饭都吃不上!此时正值深冬,国内不知道多少人因为寒冷饥饿而死!现在再打仗不是把国家往绝路上逼吗?他本来还指望自己大哥赢虔回来能和自己站在一个阵脚。可是他忘了,赢虔生性秉直,不会拐弯抹角!再加上自己父亲几个月前死在少梁战场上,所以赢虔会不遗余力的主张开战!“上大夫,你认为呢?”随着赢渠梁的询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甘龙。甘龙虽然倚老卖老居功自傲,不过还是有些真本事的。自己父亲在位时,甘龙曾经辅佐父亲在秦国推行新政。废除了殉葬制度,迁都栎阳,同时还在国内推行市场、开放交易。使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秦国,有了些许喘息之力!老甘龙心机颇深,见赢渠梁问自己。于是环顾四周,慢悠悠开了口:“老夫以为...魏国强占我大秦曲沃、河东之地久矣!又和我大秦不断交战,造成数十万兵将战死沙场。”“此为国仇!”“少梁之战,先君又惨死公叔痤帐下!此为家恨!”“国仇家恨在一起,君上难道要忤逆大秦百年兴国之大计,先君惨死沙场之仇恨。蜗居在此甘受欺辱吗?”听了甘龙的话,朝堂下一帮人立马开始议论纷纷!国仇家恨啊!赢渠梁不想着怎么报仇,前段时间竟然还力排众议放了在战场上杀死先君的公叔痤!他连自己父亲的仇都不报了吗?这个新君怎么这么窝囊!放了杀父仇人不说,现在大军压境竟然还想着避战!老秦人就没有这么窝囊的君主!秦锃和庄周待在墙角把场上发生的一切看的是清清楚楚!呵呵,有点意思!这些人说的话引起了秦锃的兴趣!看来魏国刚刚向秦国下了战书!可是公叔痤不是说庞涓不主张攻秦吗?难道是因为自己?追杀自己?不至于不至于!难道这短短几天时间魏国就发生了变故?再看这边的情况。以杜挚为首的一帮臣子世族主战,秦孝公主张不战但是又不好明说!所以期望自己的大哥赢虔能够和自己站一边,谁知道这个赢虔莽夫一个,不明白自己弟弟的意思!这个甘龙更是老奸巨猾,用国仇家恨来逼迫赢渠梁开战!就现在的秦国,打仗无异于作死啊!一帮蠢人!就这个秦孝公和历史上记载的差不多,还算有点脑子!想到这里,秦锃无奈的笑了笑!“秦国不能开战!”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秦锃身边传了过来!赢渠梁听后顿感奇怪!大殿里的几十个人也齐刷刷的转头看向秦锃身边的小庄周!“大胆!哪里来的毛孩子,竟敢祸乱朝堂!”杜挚见是一个自己不认识小孩子竟然出现在宫中大殿,立马喝道!“就是不能开战!我家先生说过,秦国得把目光放长远一点!以高远之势围敌,再一步一步的削弱魏国。方能取胜!”庄周还小,不知道朝堂上的危险。将秦锃在珍珑棋社的一番言论说了出来!赢渠梁本来正发愁该怎么应付这帮主战的人,听到庄周所说的话立马来了兴趣。“你家先生?不知你家先生是何人啊!“喏~~~这就是我家先生!庄周推出秦锃向大家介绍道。所有人都满脸疑惑,这人不就是左庶长赢虔刚刚带来的侍从吗?赢虔见状,赶紧对赢渠梁说道:“哦对了!这人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据他所说,他是墨家邀请入秦的!本来想找母亲验明真伪,不过来时匆匆还没顾得上去。”墨家?”“邀请入秦?”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墨家的实力他们都知道。可是秦国自古有一项传统,从不用其他国家的人在秦国从政掌所以秦国内政外事全部被老世族们把持着!“哼!一个外人还想入秦从仕?”杜挚率先开口。场下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秦锃根本没想参与他们的朝堂争斗,见所有人把矛头都指向自己。只能讪讪地笑着了一声说道:“你们聊你们的,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