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锃暗自发笑,这个申不害真会故弄玄虚!申不害见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接着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君之所以尊者,令也!令之不行,是无君也,故明君慎之!君王之令是权力的表现,也是君王的本钱。”“君必有明法正义,若权衡以秤轻重。君令慎行,臣下遵君。名分等级,不得错乱!主处其大,臣处其细,君行君事,臣行臣事。”“按名分把实际情况和权力规定下来,然后进行任命,听取意见。如此一来,君只需检查监督即可!”听申不害云山雾绕的说了一大堆,旁边有人喊道:“说了半天我们也没听明白!到底什么是术啊!如何用术啊?!”话音刚落,旁边又有几个人起哄。“就是啊,申不害就是喜欢装深沉!”“搞那么复杂干什么,直接简单明了的说不就行了!”申不害见有人起哄,也没有恼怒。反而更是神秘的一笑,慢悠悠的继续说道。“术,乃君主专有之物。是驾驭臣下的方法!君如身,臣如手。操杀生之柄,课群臣之能,尊君卑臣。”“臣下必须绝对服从君主,具体工作交给臣下操办,国君不必事必躬亲。只需对群臣进行监督,考察防范。这才是保证国事效率和国治民安的重要手段!”“所以说,术就是君主驭臣之术!有此术者何愁属下不臣,何愁国力不盛啊?”秦锃听完,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这不就是一个古代版的企业管理办法,教人如何做老板管理企业的吗?有明确的组织架构和岗位职责不就是申不害想表达的?想到这里,秦锃不禁有些感慨。看来古人的智慧不比现代人差,或者说现代人的一些东西都是向古人学习的!“申子之言,有些过激了!孟轲听了申不害的话,忍不住说道。“君王若以术驾驭臣子,何来仁之说?”“依我之言,君王应以仁政布天下,臣子以仁忠待君王,百姓以仁义处人事!”“此三仁者才能使国泰民安,这才是长久之治!”申不害微微一笑,淡淡的反驳道。“夫子所说关于仁的高论,在场所有仕子皆为认同!可是自夏商起,天下混乱。臣子弒君造反之事还少吗?若世人都能做到以仁处事就不会有这么多纷争了!”“由此可见,仁只存在于学说之中。如果想彻底实施,估计难度不小啊!”申不害言辞平缓,可是话里话外却暗讽孟轲是书生空谈。孟轲似乎有些生气!“君不以仁作为己任,却只晓得谋术,何以谋天下?此等奇技**巧和墨家何异?”一石激起千层浪!孟轲一句话瞬间激起了场下一些墨家弟子的不满!“孟夫子所言何意?我墨家怎么就奇技**巧了?”“我们尊敬你是儒学大家,所以来听你讲学。谁知道你却如此诋毁侮辱我们墨家!”秦锃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这个孟轲还是太年轻!你说你怼申不害就怼呗,拉着人家墨家干什么。这不是犯众怒吗?“我乃墨家墨辩派的墨离!”只见一个清瘦的少年站起身子,一脸的不满。“既然孟夫子说我墨家都是一些奇技**巧,那我倒要在天下仕子的面前请问一下孟夫子。我墨家学说如何是奇技**巧?!”孟轲并没有被墨家学子们的愤怒吓到,脸上甚至还流露出一丝桀骜不驯的神色。“墨家不以治国安民为己任,却天天想着摆弄逻辑饶舌,安排明夺暗杀。这些不是奇技**巧是什么?”“笑话!”墨离丝毫不虚!“我墨家自分两派。墨侠者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制止暴政!墨辩者研究逻辑科学,只为能够造福百姓,明君明人!”“何来没有治国安民?”孟轲见墨离言辞犀利,颇有攻击的意思。于是也不再端着。“墨侠所谓行侠仗义,实为动用私行!墨辩沉迷诡辩,实为饶舌蒙蔽!若世人皆以此为行,天下早晚分崩离析!”“你…”“行了行了,墨离!”见孟轲和墨离吵了起来,坐在墨离旁边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站了起来。此人面善,看着温文尔雅。制止住墨离之后,开口说道:“今天我们是来听孟夫子讲学的,不是来吵架骂街的!”“大家不顾自己形象,也得顾及一下学派门风吧?”一句话立马让墨离和孟轲都收了声。孟轲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然后作了个揖说道:“多谢先生提醒!孟轲方才失礼之处还望诸位多多包涵!”“不知先生高姓大名?”那人微微一笑,也行了个礼。“在下名家惠施!”“他就是惠施啊?”一听惠施报出名字,几个仕子瞬间就开始讨论了起来。“久闻惠子学识渊博,今日有幸能够一见!”惠施在战国时期也是个名仕,自己开创了独树一帜的名家学说。而且门下还纳了不少弟子!惠施听到这些人的赞许,丝毫没有被这些夸赞打扰到。“惠施听了渚位先前谈的几个学术,所以想举个例子和大家交谈一下!”“我惠施乃是宋国人!诸位应该都知道襄公时期宋国堪称列国霸主!”“可是后来经历泓水之战,国力遭受重创!如今已有二百多年了!惠施开口就拿自己的国家当做例子,所有人都被代入进去,仔细的聆听着惠施说的话!“这二百多年,历代国君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强国,如何恢复霸业!”“曾经,孔夫子去过宋国。景公依孔夫子之言以儒治国,结果陷入内乱!”说到这里惠施顿了顿,走到墨离旁边继续说道。“墨家巨子也是宋国人。昭公24年墨子救宋之后,昭公又以墨治国。结果分崩离析!接着又走向慎到跟前,看了一眼慎到说道。“悼公时期,宋国以道治国。结果间接导致国君沉迷,最后被俘,至今生死未卜!”“这些活生生的例子就摆在眼前!”惠施又转头看向申不害。“更有前几年辟公以法家术派治国,结果呢?”惠施又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似乎在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