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尸体横七竖八

“私斗可耻！公战不朽！”不多时，整个法场鲜血横流。滚烫的热血混杂着泥泞流回渭水！数十丈宽的渭水一片血红！血红色的渭水伴随着夕阳的余晖流淌成河！方圆几十里似乎都弥漫着血腥臭味！七百一十二具尸体横七竖八，但又像是浄浄傲骨一般！法场外不断有人冲到自己亲人的尸首旁痛哭！哀嚎哭闹中，有一个妇女蹒跚前行。走到秦锃不远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夫，我乃白缙之妻。恳求上大夫恩许，让我将白缙尸首带回安葬!白缙妻子抱着儿子满脸泪痕！其他人听到白缙妻子说的话后，也纷纷跪倒在地恳求秦锃！秦锃依旧不动如山，面色沉稳！“临刑悔悟，许族人带回安葬祭奠！”赢虔外表粗可是心思细腻柔软。听到秦锃说的话后，立马大声喊道。“人犯临刑悔悟，特许带回安葬！”话音刚落，在场数千名孟西白族人家属纷纷叩首谢恩！“谢上大夫恩典！”秦锃冷冷的说道：“人犯临刑悔悟，又教人公战报国，也算略有寸功！”“带回安葬祭奠，乃新法之规定。有什么可谢我的？”“以后不得将法令之恩，归于个人之功！要谢就应该谢新法！”赢虔听后，心中愕然！这个秦锃到底是薄情寡义还是铁面无私？几百条人命说没就没了，他竟然能够面不改色！自己征战几十年，见到如此场景都不禁要感慨一番。而秦锃竟然还对世族族人的谢恩不屑一顾！赢渠梁在白天秦锃宣判之时因不忍观看，便早早离开郿县。而秦锃等人因执完法接近傍晚，所以决定停留一夜次日再回栎阳！夜深，秦锃依旧一个人坐在幕府之中书写郿县事件的案情陈结。突然卫鞅来报！“上大夫，门外有三名妇女前来拜见。自称是孟西白三部族长之妻！”秦锃听后，微微一愣！孟坼、西弧、白缙三人之妻？她们来做什么？“宣来！”秦锃心生好奇，便叫卫鞅唤她三人进来。不一会，三个妇女带着一个小孩唯唯诺诺的走进幕府大堂！秦锃一眼就认出了白缙的妻子以及她带着的白缙的儿子！而旁边那两名妇女想必就是孟坼和西弧之妻。“何事寻我？”秦锃刚一开口，三个妇女便脚下一软。“扑通”的一声，齐刷刷的跪倒在地！浑身忍不住的发抖！“我...我三人特来感谢上大夫，能够准许我们安葬先夫...”秦锃听后，心里好生奇怪！这三个妇女如此怕我，又怎么敢来谢恩呢？更何况古代女子地位低下，要是真的需要谢恩也肯定会在族中另找一个德高望重的男人来哪有妇女深夜谢恩的道理？想到这里，秦锃放下手中的书筹说道。“今日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不要谢我。更不要将法令之恩归功于个人！“再说，新法之中还有耕地重塑、退耕田分于民之令。怕你们不久之后就会开始恨我！三个妇女听后一愣！退耕田分于民？“上大夫，孟西白三族的封地归于太子赋税，每年都纳贡于太子。要是再重塑于民，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活呀！”孟坼之妻胆子稍微大一点，听了秦锃说的话后就边抹泪边哭诉着。世族世卿几百年间一直是嫡长继承制。即父死嫡长子继承其公爵位！所以这孟西白三族族长死后，理应由其三人之子继任后续族长之职。封地也随之继承！现在新法又要剥夺他们的封地，分发给百姓平民？那怎么能行？孟坼妻子说完，秦锃有些愠怒！这些世族守旧古板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新法之中有令！莫说太子，就算是纳贡于君上也无人敢挡！”三人听后战战兢兢的互相对视一眼，随即低头默不作声！秦锃说完叹了一口气，接着问道。“说吧，还有什么事？”白缙之妻率先回过神，拉了另外两人的衣角一下。接着三人便从衣袋中取出黄金若干摆在地上。秦锃看到后一愣！这是干什么？“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可知行贿受贿是多大的罪吗？！”秦锃大声喝道！白缙妻子见状，赶紧说道。“上大夫误会了！“我们...我们是特地前来退还这些的！秦锃一脸不明所以！“退还这些？何意？这么多黄金，你们从何而来？”难道......秦锃突然脑中一闪，似乎有些猜测！白缙妻子接着解释道。“前几日，栎阳的杜挚大人夜访郿县。是他把这些交给我们当家的！”“说是每人五十金，做行事之用。今日事发，我们三人在一起商讨，自觉来之不明!“又恐白天人多眼杂，所以深夜前来退还这些于上大夫！”秦锃听完之后，瞬间明白了过来！不出所料！“呵呵，杜挚！”“果然是他们！”秦锃心里暗暗想道！正思索间，突然感觉有一股寒意传来！秦锃瞩目看去，只见白缙那七八岁的儿子正死死的盯着自己。“你就是白缙的儿子？”小孩冷冷的答道：“是又怎样？”秦锃顿时心生好奇！“你叫什么名字？”“白亮！”白缙妻子见儿子对秦锃不敬，赶紧暗中拉扯着白亮的衣角。“不准对上大夫不敬，快点跪下！”谁知白亮却熟视无睹！依然倔强的瞪着秦锃！“我杀了你的父亲，你可有恨我？秦锃缓缓的问道。“恨！恨不得生剥你皮，活吞你肉！”白亮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仿佛在他心中就没有害怕一说。秦锃淡淡一笑。“那你打算怎么做？”“杀你以报父仇！”“哈哈哈哈哈！”听了白亮的回答，秦锃突然放声大笑！“我等着你！不过也希望你能够谨听你父亲临死之前的遗愿，为国公战!“等你功成之后再来杀我也不迟！”白亮面色不改，眼神深沉，颇有大丈夫之风！“父之遗愿，亮自从之。杀父之仇，也不敢苟忘！”“好！”秦锃忍不住开口夸赞道。“这才是老秦人之后！“先生，杜挚之事该如何应对？”卫鞅面色凝重的问道。秦锃已经让那三个妇女回去了。留下了她们交上的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