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秀目一瞪!“先生莫要欺我年少!你说的这些我虽然有些认同,可是跟你在郿县残害百姓并无联系。”怎么能没有关系?”秦锃无奈的解释道。“你们墨家所说天下大同,可是又如何能够令天下大同?”墨晗微微一怔!是啊,墨家只说非攻兼爱,天下大同。可是并没有教过具体的大同之法!秦锃一语击中了要害!接着又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现如今为何天下割据,分化严重?”“为何强权林立,天子沦落?”“为何百姓疾苦,世族奢靡?”秦锃接连三个问题,让墨晗无法招架!“这….”“强权乃周天子自我作孽分封而致!”墨晗毕竟学识有限,情急之下支支吾吾的回答道。“百姓疾苦…是强权未曾有兼爱之心...”“大错特错!”不等墨晗说完,秦锃就打断了她!“天下割据、分化严重乃无列国统一标准!”“强权林立、天子沦落乃无渚侯制约标准!”“百姓疾苦、世族奢靡乃无国民法度标准!”“墨侠杀伐果断,惩恶扬善。可是靠这些就能够解决根本问题吗?”秦锃说着说着也激动了起来!“天下割据只有通过战争才能大一统!”“强权林立只能通过权谋才能决胜负!“百姓疾苦只能通过法度才能称公平!“天下大同说起来容易,可是你知道做起来有多难吗?!”秦锃一番话说完,墨晗已经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自己从小生长在墨家,受氛围熏陶,墨家的理念早已经深入骨髓!虽然有解万民困苦之心,可是却从来没有人教过自己实用之法!“可是……”“难道这就是你杀七百多人的理由吗?”墨晗虽然有些动摇,但是还是开口质问道。秦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强压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可知道我为何杀他们?”墨晗愣了一下,接着回答道。“听闻是孟西白三族与戎狄部族老民争水械斗!”“那你可知法令之要义是什么?”不等墨晗反应过来,秦锃又接着说道。“法令之要义就是触及必刑!”“孟西白与戎狄部族械斗,死了四千余人!而法令就是衡量善恶是非的标准!”“我根本不用关心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无论是孟西白三部世族还是普通黎民百姓只要触及法令,就必须受到制裁!”“这样,才能做到公平!才能跨出天下大同的第一步!”“世族世卿之后难道就可以随意杀人吗?如果我今天不杀他们,民何以为信?民何以遵法?”“所以,不管是七百多人还是七千多人,他们必死!”“只有斩了他们,才能起官府之表率,才能证明秦国变法之决心!才能迈出天下大同的第一步!”“天下大同就必须要杀人吗?难道没有其他方法了吗?”墨晗自幼深写墨守之规,还是想不明白!秦锃平复了一下心情。“孟西白身为老世族私斗成风,人行恶,就必须伏法!一夜械斗就死伤四千余人。你可知道一次战争能死伤多少?”“你们墨家崇尚非攻,可是却又派你前来刺杀我!如此不是自相矛盾吗?”“所以和你们墨家非攻但是又行暗杀的原因相同。我杀的不是人,我杀的是秦国守旧的陋习,杀的是秦国顽固的劣根!”“这七百一十二名孟西白世族没有一个是被冤枉的!他们死得应当,死得其所!他们的死立了新法之威!立了大同之威!”秦锃的一番话,彻底颠覆了墨晗的认知!秦锃说的虽然和墨家非攻兼爱,天下大同的道理相通。可是似乎两者又有些悖论!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究竟哪里有差别。但是又好像很有道理的感觉!于是似懂非懂之间,慢慢放下了架在秦锃脖子上的短剑。“我只是墨家的一名弟子,墨家的命令我也不能悖逆。”“先生说的这些大道理我不懂,但是我愿意带先生去见巨子阐述清楚!”“巨子?”秦锃一脸疑惑!“墨家巨子不是前些年已经仙逝了吗?”墨晗口中的巨子就是历史上的墨子!墨子生于百年之前,几乎和孔丘同属一个时代。如果他还活着,那现在也应该有一百多岁了!墨晗收起短剑,对秦锃回答道。“巨子前些年确实大病过一场,不过后来治愈!”“墨家恐巨子年事已高,不便被世事纷扰。就对外谎称巨子仙逝!”秦锃恍然大悟。思索片刻之后,对墨晗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想跟墨晗小妹去请教巨子一番!“不过……”说到这里,秦锃看了看被赢虔叫人梱起来的歹徒说道。“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回一趟栎阳!”“待栎阳事毕,我自愿跟随小妹去墨家!”墨晗没有回答,只是拱起手微微低头对秦锃说道。“先生,方才得罪了!”郿县事重,举国皆知!栎阳也不例外!秦锃一行浩浩****的刚进城就引来了渚多平民百姓的围观。“听说那个书生模样的人就是新任上大夫!”“就他呀?看样子不是那么狠的人啊!”“你懂什么,真人藏胸于怀。别看他是个瘦弱的书生模样,有权力在手呢!狠起来就算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他砍的!”秦锃经过的时候,听到了这些人的嘀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古民不信官,看来想要让百姓相信官府还是任重而道远啊!但是法令毕竟是威慑人心的,恶有法治,无论官民。不信官信法也行!想到这里,秦锃勒马驻足!对卫鞅说道:“传栎阳令王轼过来!”卫鞅不明所以。“先生,君上已经得知我们回栎阳的消息。”“现在正在宫中等候,这时耽误了不好吧?”秦锃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君上召见无非是询问郿县后续安妥及刺杀事宜,可以延后少许。“可是新法初立,百姓还没有概念。正好在此借郿县世族之事,立官府法令之威信!“你且去叫王轼带人过来,顺便捎上一根掾!”卫鞅一脸疑惑。“先生,带椽何用?”秦锃环视了一圈路边的百姓。“我要徙木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