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生了百年之久,心明气定,洞察一切!对秦锃的小得意,自觉有趣。“那你再说说,非攻又如何?”秦锃收起那丝笑容,定了定神继续回答道。“非攻不如何!”“自周平王起,如今已过四百余年。渚国混战,列强不息!”“今日你争霸,明日我称王。百家齐放,各显其能,其中不乏提出止战非攻之言论者,可是到现在有哪一国没有被卷入过战争?”“墨家崇尚守则,非攻之态。可是,不是也有如邓陵前辈的墨侠之众,用武力解决纷争混乱吗?”“由此可见,武力并不代表暴力!在不施暴的前提下,适当的武力保护是非常有必要的!”秦锃说完,墨子心里暗暗一喜!虽然非攻是自己所创墨家的核心,但是百年来却没有一个人能够领会其中的真正奥义!这个秦锃之言倒挺符合自己的初衷!“那你对尚贤怎么看?什么又是贤?秦锃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继续回答道。“尚贤者,乃列国必为之。但是列国所做却略有偏差!”“受儒家影响,世人皆认为贤乃仁治礼化之法。但是学生却认为不然!”“贤君者,应该有力挽狂澜,改天换地之气魄。自古礼法愚昧,世人腐化。若无此气魄,何以称贤?”“贤臣者,应该务实严谨,铁面无私,替国操持,为民分忧!犹以铁腕持法,以能力治国,此称为贤!”“有此贤君贤臣,方可强国富民,达万世之昌盛!”一番话说完,相里氏早已心生敬佩之情!这个秦锃所言,确实在理!儒墨两家,中分天下。其中有些观念也不尽相同,两派也历来有互好之情。但是这百年之间,两派除了门徒越来越多之外,其实并没有务实的推进乱世之格局!邓陵氏也心生感慨!自己领教门下墨侠数百人,各个都是为了习武而来。却无一人知道,动武其实是为了止戈!包括墨晗,从小缠着自己要写武,想成为一名墨侠。可是却不知道墨侠的侠字究竟是何意!墨子看似不为所动,其实内心早已经波澜壮阔,翻江倒海!自己门下徒子徒孙上千之众,却没有一个能够懂得墨家内核!这个秦锃倒是挺有悟性!“那你觉得墨家在这乱世之中应该怎么做?”秦锃低头沉默了一会,看似在沉思一番。接着开口说道。“不需要怎么做!“墨家兼爱、非攻、尚贤之意其实已入大道,只是门下之人及世人未曾悟出真理罢了!“胡言乱语!”秦锃刚说完,相夫氏就踩着脚后跟说道。“我墨家人悟不出自家的真理,难不成你悟出了?”秦锃淡淡一笑,也不和相夫氏争辩。继续对着墨子说道。“墨家之要义,无非是想达到天下大同的目的罢了。但是以兼爱、非攻、尚贤等举措是难以匹及大同的!”“哦?”墨子疑惑的皱了一下眉头,对着秦锃说道。“愿闻小先生高见!”“墨家现在的兼爱、尚贤、非攻等方式,包括儒家那个孟轲的什么王道仁治,还有孔夫子的礼法学说。其实都是各有所长!”“但是都不适合列国纳用!”“若天下一统,世间大同用此些办法还稍有加持。但是生逢乱世,礼乐崩坏,直接推行此术只能是误国误民!”“所以,要想兼爱、要想尚贤只有一个先决条件!那就是列国一统,方可达到天下大同!”“只有列国一统后,一人而治、一国而治才能普及兼爱,举世尚贤!”墨子听后,似有所思!这个秦锃说的不无道理!天下混乱,渚侯分割。渚侯国之间都有高低之分,那人与人之间又如何兼爱?若按照秦锃所说,天下归一,再施以兼爱就容易的多了!可是天下归一哪有那么容易?太过于理想化的东西只存在于学说之中罢了!“哼,书生泛泛空谈,列国一统、天下大同岂是你能够参透的?还没等墨子说话,相夫氏就忍不住鄙夷道。秦锃无奈的苦笑一声,开口怼了回去。“相夫前辈高论,学生确实参不透!”“但是学生知道若墨家沉迷诡辩,不做务实。今日在这国游说,明日上他国任职。兼爱之说也始终是泛泛空谈!”“既然心怀兼爱之心,何不先迈出天下大同的第一步呢?”秦锃说完,墨子恍然大悟!确实如此!理论再好也不过只存在于口舌之间,只有行动才能推进学说发展!相里氏也茅塞顿开!开口对秦锃说道:“小先生之言,有些道理!”“可是天下大同这第一步该如何迈出?”秦锃一脸正色,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强身,吞国!”“哈哈哈!”“无知小儿,口出狂言!”秦锃刚说完,相夫氏就大笑起来。“列强割据,渚国相继称霸。吞国?就凭你?”“哈哈哈哈哈!”秦锃最烦相夫氏这种道貌岸然还喜欢踩人脚后跟的人了!他这种作风和稷下学宫的孟轲之众有什么区别?怪不得口中一直在夸赞孟轲,原来是一丘之貉!想到这里,秦锃也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相夫氏和墨子等在场的人为之一愣。秦锃被相夫氏嘲笑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相夫氏不明所以,继续出言讥讽到秦锃。秦锃边笑边开口说道。“我笑你鼠目寸光,就这点见识真是有辱墨家的名声!”“混账!”相夫氏恼羞成怒!墨子见状,又一次伸手拦下相夫氏。“相夫,不得无礼!”“既然这位小先生称有自强大同之法,就应该虚心求教。“像你这般冲动易怒,如何为门下弟子做出表率?”见自己老师发话,相夫氏只能强忍怒火愤愤坐下。“听小先生所言,可是已在秦国推行自己的强国之法?”墨子挡住相夫氏后,开口问道秦锃。秦锃又拱了个手,毕恭毕敬的对墨子回答道。“初窥门径,略有小施!”“那你觉得秦国多久能强大起来?”秦锃淡淡一笑,胸有成竹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