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君子之腹了

公伯赢虔待自己如亲子，太后又从小溺爱自己。这两人均对秦锃表现出了极大的信任，再加上自己的君父力排众议的支持秦锃变法。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仅靠变法就能强秦吗？”赢驷似乎被秦锃有些说动了。不过还是倔强的质问到秦锃。秦锃也不急恼，继续对赢驷解释。“变法并不能决定一个国家能不能强盛，但是这是一个国家强盛的根本！”“列国深受旧法制约，又有世族左右。难免不会像周一样被割据！”“所以，必须要有新法作为根基。这样才能破旧立新，巩固君主对国家的控制权！”“但是，强国之事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毕竟列国受周礼旧法荼毒至深，所以这是需要几代人用数十年甚至数百年时间共同努力才能做到的！”秦锃深知历史上的秦国真正做到大一统是因为从赢渠梁开始连出六代明君才做到的！正所谓创业容易，守业难。更何况秦国历代国君需要做的都不亚于创业之难！那是需要代代创业啊！“所以，太子必须要抱有一颗明世之心！在大是大非面前千万不能糊涂，千万不能被人左右！”秦锃的话，字字句句击中赢驷的心扉！恍惚间，一个声音再度传入赢驷的脑中。“任谁都能糊涂。唯你，不能糊涂啊！”公伯赢虔在左庶长府前对自己的痛斥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袭来！赢驷这时才明白所有人的苦心！是啊，在此乱世要想真正强国仅靠一人之力岂能完成？就算自己君父赢渠梁再有作为，难道自己就能够碌碌无为坐吃山空？细数自己祖上，秦穆公时期是何等的霸强？曾经俯视列强，称霸中原数十年。可是穆公之后呢？连续经历了多少昏君？可见一代明君只能决定国家一时的命运，而不能决定国家之后的发展!要想长久，还是得依托于每一代的掌权者！想到这里，赢驷顿时跃跃欲试、斗志昂扬！少年郎哪个不是胸怀抱负，想要驰骋天下？犹豫了半天，浑身紧绷的神经也慢慢的松弛了下来。接着缓缓地低下了头。对着秦锃拱手说道。“谢上大夫教诲，赢驷一时鬼迷心窍，受小人蒙蔽心智！”“幸得上大夫苦口婆心，令赢卿茅塞顿开。还望上大夫不计前嫌！”说完就俯下身子欲对秦锃行大礼！秦锃赶忙上前一步，扶起赢驷。“太子乃是储君，臣为君分忧乃是分内之事！太子无需多礼！”“君父！”赢驷起身后，又对着赢渠梁行了个大礼。这次秦锃没有阻拦。“驷儿愚蠢，又冲动行事酿此大祸，更是言语冲撞君父！”“此为不忠不孝，大失礼法。驷儿甘愿受罚！”赢渠梁见赢驷真有忏悔之心，也是心生安慰。“你能意识到自己所做的错事，也不枉太后在天之灵，也算没有辜负你公伯的一片苦心。”千里关中，千里长。“千里秦岭，俯八荒。”“秦人自立，记国殇。”“秦人自强，出东方！”秦锃驻马立在山头，看着山下农忙的老民目光深远！“先生，他们在唱什么呀？”墨晗也勒马停在秦锃身边，看着山下那些边干活边嘶吼的农民好奇的问道。秦锃微微一笑，回答道。“秦腔！”“秦腔？”墨晗一脸好奇。自己来过秦国很多次。但是也从来不知道他们唱的这个叫秦腔！秦腔，始于周，兴于汉！唱腔朴实，高亢。同时又粗豪放！那几个老民的声音还在山间回**，悠长高亢的嘶吼不正是现在的秦国发自心底的呐喊吗？秦人的唱腔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以及对富强的渴望。东出，时不久矣！民勤于耕，官勤于令，军勤于练，商勤于行！变法彻底实施后，整个秦国一片祥和。上下同仇敌忾，奋发图强！人人忙于己，亦忙于国！秦锃所施的耕牛计，也将秦国周边几个国家的大量老民纳入。献牛即可获得属于自己的耕地，这是千百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好事!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就给秦国增加了数十万的劳动力！直到这个时候列国才反应过来，丧失劳动力的后果有多么可怕。地无人可耕，军无人可继！其中魏国最为愤慨，毕竟他们距离秦国最近！那数十万涌入秦国的劳动力中有一大半都是来自魏国。今年秋收大捷，府库收农粮税何止百万千万石！商贾税银更是数不胜数！栎阳宫此时也热闹非凡，史无前例的举办着庆功会。月影婆娑，一阵寒风吹过。天空中似乎又有雪花飘落。酒过三巡，赢渠梁似乎有些微醺。“下雪了！”“先生第一次来秦国的时候，也是这个季节吧？”秦锃面带笑意，似乎也喝的比较尽兴。对着赢渠梁拱手回答道。“回君上，比这还要稍微晚一些！”“去年这时候，我刚刚与卫鞅兄相识！”卫鞅也有些醉意，感慨的接着话茬。“是啊！去年这个时候我和老师公叔痤偶遇先生，晃眼之间已经一年过去了！几人在栎阳宫大殿门前的雪地里，任凭雪花飘洒也久久不愿离去！本是夜宴赏月，现在雪花飘落也不乏有些诗意！赢渠梁抬头远眺，看着月光照射下的雪花洋洋洒洒。缓缓的开了口。“我大秦用这短短一年时间便富足了府库，精进了新军。”“先生和卫鞅是功不可没啊！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依赖于秦人的那股倔劲儿！”“那股不服输的倔劲儿！”说到这里，赢渠梁转头看向秦锃和卫鞅。“先生和太子傅可知这是为什么？”卫鞅一脸不解，没有回答。静静地等着赢渠梁和秦锃说出答案。秦锃看了赢渠梁一眼，开口回答道。“因为老秦人都憋着一口气！”“对！”赢渠梁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斩钉截铁的说道。“就是因为老秦人都憋着一口气！”“现在整个秦国上下无论是多野山村，还是县府朝纲全部都有一股收服河西、函谷等失地的呐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