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多日,他吃了不少苦头,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如今看到赵云饺,仿佛便看到了希望!“啧啧,堂堂户部尚书,朝廷的正二品大员,怎会过成这样?王钝,朕早已下过旨,让他们不能为难你,莫非,刑部的这些人没有按照朕的吩咐办事吗?”牢房之外,赵云饺驻足在此,见到王钝的狼狈模样,他假装说了这么一句。事实上,之前赵光根本就没时间去管王钝,他既没有吩咐要折磨王钝,也没有吩咐要给予善待。不过,无论是谁,进了刑部大牢,都会先吃一番苦头,此事已经成为惯例了。这还是王钝早已年迈,身体吃不消,不然,他受的苦会更多!“皇上,皇上明鉴,刑部这些人抗旨不遵,他们没有按照你的吩咐,没有善待老臣啊。”王钝哭诉,尽管,他也知道皇帝陛下只是说说而已,但他还是想博取同情。“嗯,朕都看到了。”赵光神色自若,又道:“你看,朕没有为难你,是刑部在为难你,罪魁祸首是刑部的主官,不如,你去找他的麻烦吧。”闻言,王钝当即一怔。皇帝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刑部的主官,那不就是刑部尚书王腾么。“难道,皇上是在示意,让我去对付王腾?”王钝想了想,今日皇帝前来,自然不可能是来聊天的,必然有要事。如果,他把握住机会,未必就不可能从此地大牢出去、重获自由!实际上,关押王钝一事,一直都是由刑部侍郎侯泰全权负责,此人是赵云饺的心腹。至于刑部尚书王腾,则是权臣集团的一份子,是赵云饺的敌人,自然不可能让此人接手王钝的案子。“王钝,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看你,中立了那么多年,保住了那么多人,可到头来,他们一个都不曾替你说话,你亏不亏啊?”赵光的话,让王钝愣了一下。“皇上,老臣有愧太祖所托,有愧于你!”王钝明白,平时他身居高位,自然人人都来巴结。可如今,他犯了罪,身陷囹圄,那些人躲都来不及,又怎会替他说话呢。“别的不说,就说这刑部尚书王腾吧。”赵光瞥了瞥王钝一眼,又道:“洪武二十六年,蓝玉案爆发,太祖暴怒,牵连一万五千余人,刑部大牢连连扩建,王腾从户部支走白银五千两,你认为,这笔钱能剩下多少?”“回禀皇上,按照当时刑部的扩建规模,少说也还剩下八百两。”王钝回答,不敢有所隐瞒。“那这八百两,王腾退回户部了吗?”“没有。”王钝再次回答。“去了何处?”“被刑部中饱私囊,不知去向。但,想来应该是进了王腾的私人腰包。”王钝又道。“王钝,你认为,八百两很少吗,当时为何不禀报朝廷?”王钝沉默,他没有理由,不然,也不会被关进刑部大牢了。“昔年,太祖留下皇明祖训,曾规定,我大庆官员,凡贪污超六十两者,皆死刑。足足八百两,你算算,朕该杀王腾多少回?”听到这里,王钝冷汗连连,因为,太祖皇帝还规定,凡包庇贪官污吏者,同罪。也就是说,当年他知情不报,包庇刑部尚书王腾,同样也是死罪。况且,这些年来,他包庇的人多了,远远不止一个王腾。有的人,贪污数目可达数十万两!“为了左右逢源,你对朝中官员贪污一事概不处理,反而助纣为虐,你的罪状,就不用朕一一阐明了吧,想必你记得比朕还清楚。”赵光冷哼一声,吓得王钝一个劲的磕头。“朕把你关在这里,你可知道,现在朝中有多少人上奏,要求置你于死地?”“老臣惶恐!”王钝脸色苍白。他自然明白,他对那些人贪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手上留有别人的把柄,而今他沦落到这种地步,为了防止暴露,那些人现在也马上就巴不得他死。只有他死,别人才能高枕无忧,才能不被皇帝查!“可惜啊,别人犯罪,要你来背锅,朕都觉得你冤,不过,此事毕竟违反了大庆律例,朕没有理由放过你。”赵光若有深意,他在进行暗示。你王钝死得不值得,你死了,对我无益,只会便宜我的敌人,而那些人,以前常常讨好你,但现在想要你死,也是你的敌人。孰是孰非,王钝能看得懂!“皇上需要什么理由,还请明示。”王钝若有所思,话说到这里,他大概已经明白皇帝陛下此行前来的目的了。“朕明给你说,你可以戴罪立功,至于有什么理由,就全靠你自己去争取了。理由不够,朕照杀不误,理由充分了,朕才会免掉你的罪!”此时,赵云忟和王钝都明白,这所谓的理由,其实便是投名状,是王钝应该立的功劳。简单来说,就是看王钝利用手上的罪证,能替赵云饺除掉多少个权臣奸臣,如果功劳足够,那赵云饺就有足够的理由,赦免王钝!“来人呐,先放王大人出来,带他去洗漱更衣,再让御膳房做一桌好酒好菜,好生招待。”赵光起身,离开了刑部大牢,临走前,他又对王钝留下了一句话。“今晚宋忠会在皇宫内另外给你安排住处,你就不必回到这里了。好好考虑一番,明日下了早朝,朕在武英殿等你答复!”第二天。临近午时之际,赵云饺终于下朝。此际,他从奉天殿来到武英殿,却发现王钝早已在这里等候。不过,王钝并非独身一人,在其身边,还有赵云饺安排的大内侍卫!跟随皇帝陛下进入大殿之中,王钝偷瞄了对方一眼,经过这一夜的思考,他想,他大概已经明白了皇帝的用意。“王钝,你本该身在天牢,即便是现在,你仍是戴罪之身,朕问你,你能脱离苦海,是承了谁的恩?”“自然是皇上的。”王钝回答。“那你觉得,放眼整个朝堂,有谁能让你原地翻身,让你官复原职,让你最后功成身退、安享晚年?”赵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