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认清现实

“你做出来了？”陈大富一听来了精神，腰都坐直了。不过马上又塌了回去，“做出来有什么用！也卖不出去，换不回钱。”“怎么卖不出去，只要能有东西还怕没人买？”“你卖？你上哪卖？那个魏市令毕竟在镇里有一定势力，你即便不去市场，在镇里也难啊！”陈大富想想都惆怅，前几日每天都能净挣一两多，比他们一年年种地强了太多了，他家买了牛，又送娃子去了学堂，每天院子里飘出阵阵的肉香，这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日子。这几天他走在村里谁不羡慕不？谁不说他养了几个好儿子？他这腰杆子都直了！哪想到好日子没过几天，这接二连三的事就发生了，不仅没有挣钱反而还赔了不少老底，难道他们家就活该一辈子受穷？想到这里，陈大富精神都萎靡了，腰驼的像只虾米，窝在椅子里显得暮气沉沉。“爹，娘，咱们有东西非得卖在镇里啊？我们可以去县城啊！再说了那个魏市令就只是管理市场，他也不能统领整个镇子啊！”“三弟，只要是卖吃食，万一又有人像昨天似的讹诈咱们怎么办！昨天多亏那个邢捕快处事比较公允，要不然咱们家就得倒大霉了！”陈三宝听他二哥说的确实很有道理！魏市令虽然权限不大，但是阴险记仇，像是一条毒蛇，抓住机会总想咬你一口，让你防不胜防。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只要是做吃食生意，今天有人病倒明天有人呕吐腹泻的，有完没完了？！那还做个屁的生意啊！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好像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扳倒那个魏市令，二是他们家找个强大的靠山，让魏市令不敢轻举妄动。第一条看似可行，但是操作难度很大，自古民不与官斗，虽然他是个不入流的小吏，但也确实是个官！而且现在也不是法制社会，可以民告官，哪怕找到他贪污枉法的证据也求告无门。除非是魏市令自己犯了什么杀人犯法的大事！才能撤了他的官职。只要他是白丁一个，谁还惧他？那怎么样才能让魏市令犯法呢？还必须是犯大事？！老天爷啊，他就是个混混，哪里混过官场啊！他也不是那腹黑心机的料啊！让他搞点生意挣点小钱还行，让他搞阴谋诡计那一套他真的不太在行啊！看来第一条走路不通！那他们又上哪找个强有力的靠山呢？穿来半年多了，他现在认识的官一共就那么几个！一个是陈明启族长，但他村里这摊事还行，在外面几乎没有任何话语权。一个是昨天刚认识的邢捕快，可是他能感觉到邢捕快昨天挺烦他的，估计在心里把他和那个李家娘子画了一个等号，要想抱他大腿估计也够呛。还有一个就是那个谢乘风，人家毕竟是京城人士，还是皇商！可是他回京城后就没再回来，上次他家的葡萄酒也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也不知道卖的好还是不好！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感觉面前就是个僵局，怎么打也打不开。陈三宝深深地感到自己的无力，一直以来他总觉得自己是穿越人士，带着满满的现代知识，觉得自己一定会过上好日子，一定会在这个落后的贫穷的时代混的风生水起！可是现实却给了他一闷棍，让他不得不认清自己的处境。他就是陈三宝！他就是个农民的儿子！他就是生活在这个社会最底层的存在！他就是个谁都能按死的小蚂蚁！想到这里他感觉自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软了。“爹爹，不生气，狗蛋好好念书，念好书，当状元！当大官！别人不欺负。”正被负能量不断吞噬的陈三宝，又听到了他儿子软糯糯的小声音。儿子！他可爱的儿子！每次当他意志消沉的时候都是他的狗蛋在安慰他，他活的还不如个孩子！“乖儿子！爹不生气！爹一定有办法的！你一定要好好念书！以后爹就指望你罩着爹了。”蹲下身抱起他的小可爱，在他软嫩的小脸蛋上亲了几口。与其在这自怨自艾，不如再想想出路，人还能让尿憋死？车到山前必有路，他陈三宝还没开始奋斗自己先怯了！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爹，要不咱们先把卤煮的生意先放一放？等我把粉条做出来，看看去县城卖卖看呢？”“也只能这样了！你看着办吧！正好这几天不去镇里也行，天越来越冷了！得看着给地里的庄稼捂捂地了！别把庄稼给冻了。”陈大富沉思了片刻又道：“二宝你明天还是赶车去送狗蛋上学，然后就回来，带金柱进山砍柴去，也该让他好好锻炼锻炼了！大宝你们几个跟我去地里给土盖点草捂捂地，再沤点肥。”“爹，还是先让二哥和金柱跟我一起在家做粉条吧！我这个活挺累人，自己也整不过来。”“那也行！别让他闲着就行。”陈大富一锤定音，金柱的悲惨生活由此开始。虽然大家都知道陈三宝能做出来粉条，但是都没看到什么样，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途，因此家里的气氛仍然是低迷消沉。尤其是金柱，垂头丧脑，知道以后又要干活，十分不乐意，他只是想每天放放牛，这有啥错？！第二天送完狗蛋，陈二宝就回来了，带上金柱，给陈三宝打下手，三个人开始忙碌起来，先从地窖里扛出来一大堆土豆，第一步就是打土豆浆！这是个重体力活，上次燕子和他一起干就特别累。这次的量还很大，金柱哪干过这种活，不一会就叫嚷着累，撒泼打滚的不想干，非要去放牛。陈二宝这次下定决心要好好收拾收拾他，哪里容得他任性，当下抡起院子里的藤条又是一顿抽，直打的金柱哭爹喊娘保证跟着好好干活才消停。陈三宝在旁边看的眼皮直跳，这古代的棍棒教育太可怕了吧！金柱再怎么样才九岁，昨天刚被修理了一通，脸上身上还青青紫紫的，今天新伤盖旧伤，看起来好不可怜。金柱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抽抽噎噎的深一脚浅一脚的接着干，陈三宝对他抱以深切的同情。土豆浆过滤后，院子里又被大盆小盆堆的满满当当，中午下地干活的人回来看到这壮观的景象也都纳闷的紧，这一盆盆的土豆糊糊就是粉条？陈三宝也懒得解释，等做出成果她们自然就懂了。下午陈老太太做主让家里女眷都留下来，给陈三宝打下手，院子里架起了两口大锅。陈三宝用苗兰花事先做出来的简易裱花袋往下压粉条，大嫂小赵氏也有样学样，全家人跟着一起忙活，感觉又像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一样。到了晚上，院子里就挂起了一排排的粉条，看起来甚是壮观，陈二宝等人看着觉得甚是新奇，虽然他们全程跟着一起制作，但还是不懂老三说的这个粉条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还得等晾干了才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