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谢掌柜亲自带来的消息,陈三宝看到从马车里走出来的竟然是谢掌柜,也觉挺惊讶。众人连忙招呼其进屋,驾车的春来抱着几个礼盒也跟了进来。谢掌柜环顾了一下陈家的环境,纳闷这么个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普通农家,是怎么培养出陈三宝这样的儿子的,完全不像是个农家子啊,看到县城的大掌柜亲自前来,陈大富忙又张罗着让家里婆娘泡茶杀鸡。“陈老爷子千万不用客气,我坐坐就走,客栈不能离开太久,喝杯茶可以,吃饭就免了。”看谢掌柜真的不打算留饭,男人们才坐了下来,几个女人进了里屋回避,小赵氏虽被迫进屋,却紧紧的扒着门缝,竖着耳朵偷听。陈老太太本来开口就要骂,只是她也心里痒痒的想知道那个魏市令的下场,便对儿媳妇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小兄弟,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们两个消息:第一是上次你说的那个魏市令已经让我们搞定了。以后他再也不会成为你们的威胁,镇上也换了新的市令。以后你们家想要在镇里做买卖都没人会阻挠了。”摸了摸两撇小胡须,谢掌柜慢条斯理的说。“第二件事,就是去往京城的信已经得到了答复:我家二少爷认为这两个生意都是大事,所以他决定亲自前来!我收到信的时候他已经从京城出发,大约再过个八九天就能到了。”陈家众人听说那个京城的谢公子竟然要再次前来他们家商量生意,都是一阵兴奋。陈三宝对此倒是很淡定,上次的接触时间虽然很短,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个谢二少爷是个心有城府,志向远大的少年。听说了他的粉条,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这种**呢。倒是魏市令如何倒台,他很是感兴趣,“谢掌柜,我想问问贵家是如何收拾那个魏市令的?”“本来还以为得费一番心思呢,没想到这次遇到了个“贵人”。”谢掌柜笑容中透着讽刺。谢掌柜打听到魏市令这个人平时胆小谨慎,就是有一个毛病:好色,一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在市场摆摊的长的标致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多少都受到过他的骚扰。于是谢掌柜在隔壁县找了个姓柳的暗娼,在其回家的路上故意勾引。那天正巧在魏市令在市场上喝了点小酒,本来就醉醺醺的,一看到一个崴了脚的单薄女子在路边哭的梨花带雨的,魏市令那颗怜香惜玉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了,立马上前搀扶。走进一看才发现此女很是长的标致,柳叶弯眉,吊梢眼哭的红肿肿的,素白的一张小脸,怯生生的看着他,魏市令一个把持不住,在那女子屁股上掐了几下。没想到那女子不但没恼,还哎呀一声含羞带怯的倒在了魏市令怀里。要是平时魏市令哪怕心里长成一片草原也绝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在酒精的刺激下人的胆子也被放大了十倍。今天正好家里的婆娘带着孩子回了娘家,闻着怀里的幽幽暗香,魏市令一时色胆包天,打横抱起地上的女子就向家里狂奔而去。天时地利人和,魏市令这一夜可谓老树逢细风,花开一度又一度,直到折腾不动了才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第二日上午,魏市令还躺在**呼呼大睡,两个捕快破门而入,将其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当时魏市令还迷迷糊糊,浑身一丝不挂 ,就这么赤条条的被拽出了屋子。还是邢捕快看不过去,进屋找了身衣服 给他穿上了才避免了魏市令的尴尬。魏市令清醒之后大为惊讶,赶忙询问自己犯了何事,为何要逮捕他。原来今早一个女子上县衙击鼓鸣冤,说自己去平阳镇访亲,走在路上竟然被魏市令强行带回家遭到了玷污。既然是击鼓鸣冤,就必须是县令大人亲自出来审理此案,其听这名女子陈述完案情连忙命捕快迅速捉拿主犯魏康仁就范。魏市令在平阳镇市场上大小是个官,但是在这县衙是真不够看。尽管连呼冤枉,说是受了那个女子的勾引,两个人是两情相悦,还是上来就被打了二十大板。其实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县令看双方各执一词,女子也拿不出个证据。且看那媚眼如丝的媚态感觉也不像个良家女子,保不住这个魏市令就是被人座套了。正打算到此为止了,哪知这时一个自称李魏氏的妇人出来说愿意作证,证明昨晚确实是魏市令强抢民女。此女自称家就住在市场附近,和魏市令家相距不远,昨晚出门倒水,正好看到这一幕。因为魏市令毕竟是个官身,李家娘子自称出于害怕就没敢上前,回去后一夜坐立难安,心里非常担心那个可怜女子的安危,得知魏市令已经被带至县衙才敢出面作证。说完又伏地哭求县令大人一定要保证魏市令别杀她云云。魏市令躺在那里看到李家娘子那在颠倒黑白,气的咬牙切齿肝胆欲裂。原来上次那个李成林从医馆回家后,因为就开了两副药,身体总是病病歪歪的,倒在**起不来。李家婆娘看到自家男人这样,不仅没挣到钱还把身体搞坏了,急匆匆就去找了魏五。当初就是这个魏五和魏市令打了招呼,想要搞臭陈家的名声,让他们在镇上待不下去。以前魏五和李成林一起出过工,知道他们家无赖还愿意占小便宜,就找了他当托,在赤脚大夫那拿了一副泻肚子的药给了李成林,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们一家三百文钱作为报酬。李成林本来不想答应,魏五一直强调有魏市令在中间,绝对能够事成。而且那个药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顶多会腹泻一两天就好了。听到有魏市令做担保,李成林才答应了下来。哪想到事情不仅没成,李成林还病歪歪的下不来床了。李家娘子去找了魏五两次,魏五拒绝,说事情没办成他凭什么还付医药费。李家娘子无奈又去找魏市令,魏市令见她更是疾言厉色,直呼自己根本不认识她,赖谁也别赖他身上,并将之轰出门外。李家娘子最后只能自掏腰包又借了点银子抓了几副药,李成林调养了几天才算是缓了过来。至此,李家和魏氏的仇算是结上了。正好这个时候谢掌柜派人去调查魏市令,李家娘子一看有人调查上次的事,大吐苦水,极尽挖苦之能事,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直言都是魏市令和魏五的错,要是没有他们,李家和陈家无冤无仇,陈家卤煮还那么好吃,怎么可能找他们家麻烦。并表示如果有机会她愿意尽全力帮助搞垮那个魏市令,这才有了李家娘子上堂作证的一幕。地上跪着的两个女人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而魏市令被打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龇牙咧嘴的蜷缩在地上 ,一看就让人觉得厌恶。曹县令本来正和夫人共进早餐呢,听闻有人击鼓鸣冤连忙穿了衣服就跑了出来,饭都没吃完。全因为这个魏康仁,他倒是昨晚春风一度了,自己还饿着肚子呢。当下气的判定魏康仁作为一方小吏,知法犯法,强抢民女,按照大周律法,撤销公职,抄没家产,打三十大板,徙三千里。待谢掌柜说完魏市令的遭遇,陈家人俱都拍手称快,大呼活该。小赵氏在屋里听到后,把前因后果复述给陈老太太听,陈老太太坐在炕边拍着大腿大骂:“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这种黑心烂肺的小人,老天爷早就该收了他了,让他祸害这个祸害那个。迟早报应会找来,就该让他下十八层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才好。”魏市令的事情说完,谢掌柜等陈家人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从怀里拿出两大块银锭放在桌子上:“陈小兄弟,我家二少爷说了,他来的会比较慢,为了不耽误粉条作坊开工,我们家愿意出二十两银子作为定金,助你先把作坊弄起来。”“没有瞧不起你家的意思,只是觉得手里有钱好办事,你们这边把作坊建起来,我们二少爷来了,咱们双方也能尽快走流程。当然了,这个是定金,到时候会从我们的交易金额里扣除,所以陈小公子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啊。”奶奶个腿,白高兴一场,还以为是白给他的呢。他现在钱袋子比脸都干净,看到银子两个眼睛都要冒绿光了,搞了半天竟然真的是借给他们家的。抠门,那个谢乘风是个小抠门,这个谢掌柜是个老抠门。不论陈家如何挽留,谢掌柜都谢绝了留饭的邀请,坐着马车带着那个店小二回了县城。谢掌柜一走,女人们都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一桌子的礼盒加两大块银子,小赵氏一步迈过去,张嘴就咬了一下。“真的,是真的银子啊娘,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块的银子啊,眼睛都快亮瞎啦。二十两啊,这也太多了吧,果然有钱人就是敞亮。”“瞎说什么,那是借给咱们开作坊的,你个蠢货。”陈二宝看不过去了,要是以前他也一定会这么激动,但是这半年跟着三弟做生意也算有了点见识,对自家老婆这大呼小叫的咋呼劲就有几分瞧不起。“借的啊?还以为是看咱们家穷给的呢,这么有钱还那么抠啊。”一想到是借的钱,小赵氏悻悻然地放下了银子。管他借的还是给的,只要不分家跟她又有啥关系呢,一文也到不了她的手里。好怀念卖卤煮那段日子啊,家里天天有进账,自家还能分点,而且她跟着去帮忙的时候还能偷偷藏起来点呢。陈三宝觉得果然还是人家谢二少爷手段高明,给了二十两的定金,解了他现在手头拮据的燃眉之急,他就算是欠了谢乘风的人情了。到时候真的签合同的时候他也不好意思提更多过分的要求,而且对魏市令解决的也是干脆利索,虽然当初说了是谈买卖的条件,但这也算是人家额外的付出了。和人家专业的商人打交道就别想着占便宜,不过既然手里有了钱他也可以考虑赶紧把作坊运作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