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先到了谢宅,谢乘风就在家等着他们,哪都没走。看到陈大富上前好一顿慰问,甚至把家里珍藏的一根五十多年的人参拿了出来。陈三宝头一次见过这么昂贵的中药材,说啥也不肯要。这年头的人参可是纯野生的,这一根还五十多年,价格绝对不低。两人谦让了很久,陈三宝实在没拗过谢二少爷,只能接受了他这昂贵的礼物。五十多年的完整人参啊,这也太珍惜了,这年头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的主。以前他也买过人参,但那都是须子,还不知道多少年份的,就那种品相还花了他十多两银子呢,这古代的药材也真是挣钱啊。咦??现代药材之所以便宜,那是因为很多药材都实现了人工种植。他现在有庄子,有大片的土地,是不是可以考虑种植药材呢?那个山头就种些生长周期长的,地里就种点板蓝根或者金银花那样生长周期短又好打理的药材,是不是也可以呢?嗯,这个完全可以考虑,燕子媳妇儿孟氏就懂药材 ,决定了今天下午就过去问问。谢乘风坐马车在前面带路,在城南拐来拐去,在一条不算繁华的街道边一家小医馆门口停了下来。“我们家以前住城南的时候离这里不远,以前也不知道这家医馆,觉得门店太小了,就一个坐馆大夫,这大夫姓洪,年龄不大。”“有一次我祖母突发疾病,以前总来看诊的那个老大夫出门了,下人急的就找来了这个医馆,本来我都没抱希望,没想到这个年轻小大夫竟然真有两把刷子。”“针灸之后祖母便醒了过来,再后来喝了他开的几幅药便好的差不多了,之后我家但凡谁有毛病就找这个洪大夫了。”陈大富都换了两个地方了,感觉自己还是没有一点起色,每天嘴上说不出话,心里却急的不行。听谢乘风这么一说,眼睛里满是期待,陈大宝要背他下车,没有一点抵抗,非常配合。几人进去之后才发现院子里也有不少排队等待的病患,陈三宝目测了一下,和前天的良春堂比起来差太多了,估计再等一会就能到他们了。因此他这次倒也没使小手段插队,乖乖的等了起来,好在不到两刻钟就轮到他们了。这洪大夫果然如谢乘风所说,面相上很是年轻,看外表就二三十岁的样子,但望闻问切的架势倒是老道的很。“老爷子是血逆上涌,淤阻经络导致的中风,你们前期照顾的不错,但是他这淤阻实在凝而不散,所以才一直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你们也去了几家看过了,应该从别的大夫口里知道了,这个病不好治,从来没有说一天两天就能好的。”“你们要是信得过我,就每天来我家扎扎针,先扎几天,也许面部的偏瘫能有所缓解,至少能先说话。”陈三宝还没说什么呢,陈大富听到倒是点头如捣蒜,他能不能走先不说,至少让他先说话吧,再这么下去自己就憋死了。有谢乘风的作保,陈大富也同意,陈三宝哪里有反对的道理。他们本来也是每天都拉着老头子去城西家附近那家扎针的,如果这里能治好,折腾点也无所谓。这次从医馆出来后陈三宝手里倒是没再拿喝的汤药,而是拿了点别的药材,说是给老爷子泡脚用的。洪大夫说脚是百穴汇聚之地,每天多泡泡脚也有利于病情的缓解。谢过了谢二少爷,陈氏兄弟便回了城西。这次的大夫倒是没有前天的贵,但连扎针加拿药也花了四十多两银子。陈大富好像得到了心理暗示,知道自己再扎几天就能说话,精神状态非常不错,一回家就指着那包泡脚的药材让陈大宝给他泡脚。陈三宝把老头子放下后便去了木匠家,上次他在那预定了不少桌椅,做好几天了,今天他打算全都拉到山庄去。其他的工作他可以先放一放,学堂必须马上开起来。穆夫子已经等了好久了,学堂开起来也让他有点事干。另外,家里的几个孩子也耽误不得了,尤其是金柱,必须让他马上从他爹娘的影响下走出来,不然这孩子就彻底长歪了。还有狗蛋的胆小,彬哥的敏感,春茗寄人篱下的不自在,这些都是亟需解决的问题。由于预定的桌椅数量比较多,陈三宝又在城西雇佣了两辆马车,加上自己的驴车,一共三辆车,装满了桌椅后便晃晃悠悠的去往明义山庄。自从上次把工作分派下去陈三宝又有一阵没来山庄了,山庄现在是他的产业,也是他最大的资本。在他的心里,山庄的份量比京城里的铺子大太多了。到了庄子后,陈三宝让于庄头把原来纪老爷住的院子打开,把桌椅都放了进去。这个院子是庄子里唯一的青砖大瓦房,房间不少,室内宽敞干净。纪老爷他们平时不怎么来住,所以这里基本是空置的。他打算把前面的几个空房间划出来用来做临时的学堂,等明年春天学堂盖好了再搬出去。过两天几个孩子和他爹来了就住在后面几个房间,也就够了。不过金柱狗蛋他们毕竟还是孩子,这边没个大人跟着怎么也不行。正好兰花现在怀孕了家里的很多活计也做不了了,就让她也跟着过来,把李小雪那丫头领过来,伺候兰花和几个孩子的饮食起居。还有大丫,让她也过来待几天,他这心里还惦记着李连政的那门婚事呢。让董氏和周氏专门照看陈大富,平时苗兰花在旁边看着点就行。陈明启看到陈三宝过来,也跟了过来,招呼着作坊里的几个壮年一起过来搭把手把桌椅板凳都卸了下来摆放整齐。陈三宝吩咐于庄头找几个妇人把几间学堂打扫干净这才撤了出来。“三爷,自从上次你让小的领着大家伙打地基,这几天已经干的差不多了。这天还没完全冷下来,是现在就起房子还是等明年春天暖和了再起?”陈三宝跟着于庄头来到房子地基的地方看了一圈,对于他们的工作效率表示了肯定。“我家之前一直在承天省,和这边气候不太一样,你看现在这温度适合起房子么?会不会干几天天就冻起来了?”“回三爷,依据往年的经验,这天气还能再暖十天半个月的,估计十多天以后就不行了。”“那你们所有人十多天能把房子起来么?”“能倒是能,就是挺赶的,而且也就是能起个架子,其他的刷墙铺砖都干不了了。”行,把架子起来就行,等明年春天刷个白墙,把桌椅搬进来,他们山庄就有了自己的学堂了。把其余的工作吩咐下去后,陈三宝又回了穆夫子处。穆夫子已经知道陈三宝把桌椅搬过来了,颠颠的过去检查了一遍。看到陈三宝回来,和陈三宝反映了学堂的不足。“三宝,每个孩子入学的时候都是要向孔圣人和孟亚圣行弟子礼的,咱们学堂现在除了桌椅什么都没有可不行,怎么也要摆一个圣人的圣像才行。”“还有就是书本,如果庄子里的孩子都来的话没有笔墨纸砚不行,这个你也得购置点,这都是需要注意的。”“那一会我回去的时候让连政跟着我一起吧,以后就让连政在学堂给你帮忙吧。我有时候忙,可能顾不过来,就让他在旁边帮着你看着学生。”穆夫子心里有了期望,便不再像前几天那样悲观消极,对于学堂的重建便充满了期待。不过自己的年纪确实是大了,学生少点还好,如果多了自己的确管不过来,让李连政过来帮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陈三宝又视察了一圈粉条作坊后,便让所有员工停了下来。粉条作坊开了有一个多月了,按理说他早该发工资了,但陈大富一病,他跑前跑后的忙活,这一拖就拖了下来。陈明启刚才暗搓搓的表示如果再不发工资,有的族人就不想干了。毕竟这都快两个月的时间了,很多人都说陈三宝仗着现在是山庄的主人欺负他们,就是他们不满意也拿人家没办法了。陈三宝暗叹是自己疏忽了,上次他本来打算发来着,可是那次手里的钱不够,没想到这一拖拖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