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怎么办,怪不得他昨天就感觉心绪难安,果然这就出事了。这人是真的不能瞎嘚瑟,他只是听着两人说话觉得气不过,仗着己方人多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怎么就赶上这样的硬茬子了?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一定能折返?还专门在贺山县的客栈等着他们?难道是一直跟踪他们?还是说金柱的生病其实也是这两人有预谋的?从来只有他陈三宝出手教训别人的,啥时候像猪一样被捆上了双手双脚啊?这车也不知道从哪弄得,四处漏风还硬邦邦的,硌的他很不舒服。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把自己从客栈里抬出来的,不过听意思金柱应该没问题,希望刘兴念在他对庄仆还不错的份上把金柱安全送回去。“大哥,这天也太他娘的冷了,咱们就卖个人至于跑这么远么?京城里的大烟斗不也收人么,给他不行么?”“你懂什么?后面这小子听咱们议论八皇子能跳出来打人,就证明他绝对和八皇子有瓜葛,这样的人卖回京城那不是傻么?”“再忍忍,咱们往南走两天,去南安省的雁回镇,我认识那的一个人贩子叫于老六,保证这小子有去无回。”“于老六?是给黑矿贩人的那个?还是大哥厉害,小弟自愧不如。哎,早知道把另外那个男的也绑过来好了,一起两个,还能多挣点。”“行了,那迷药的药效也差不多了,你进去看看他醒没醒。”陈三宝两个胳膊正在摩擦,打算把绳索挣开,听到他们的对话,连忙把眼睛闭上,重新装死。听到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陈三宝真想一脚踹过去。奈何现在以二对一,没有大的胜算,他还是要暂时保存实力。他娘的,他带钱的那套衣服被换了,现在的自己还身无分文,这天寒地冻的,让他逃去哪。“这死小子真他娘的能睡,这都一天一宿了还没醒,大哥你到底给下了多少药量啊?别脑子药坏了吧。”你他娘的脑子才烧坏了,你等老子脱困的,老子干不死你。陈三宝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这两个人换了两次班。僵硬的姿势让他十分难受,飕飕的冷风透过车缝灌了进来,好像有好多条小虫在啃食他的骨头一样。他娘的,这两人怎么都不停车休息休息?这样一直赶路他实在没有机会逃走,难道还真等着被卖?心里越想越气,实在躺的难受加气愤,陈三宝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对面的男子。这人姓张名二春,平时在京城就属于地头混子,跟着王彪一起没干啥好事,有时候也拐卖孩子妇女。上次就是刚卖完一个孩子回城的路上,让陈三宝给啄了眼。不论是他还是王彪都咽不下这口气,当时无奈退却后两个人就商量着报复回来,之后二人偷了辆破马车便一路尾随众人。陈三宝的队伍里都是大人,警惕性也很高,他们只能从那个半大的孩子下手。好在最后让他们逮到了机会,现在终于成功的把人给绑了出来。赶了两天的车,张二春本来累的昏昏欲睡,谁知道一直睡的像死猪似的陈三宝突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瞅着他。“好你个臭小子,你总算醒了,哈哈,大哥,大哥,这小子醒了,没想到吧,今天你落到爷爷手里了。”张二春的瞌睡虫全部不翼而飞,看到陈三宝睁开眼睛,兴奋的哇哇大叫。“上次你不是说再见面的时候让我们送你点感谢的礼物么?怎么样,哥哥这礼物你惊不惊喜?哈哈哈哈……”说罢,上前对着陈三宝的脸就狠狠的锤了两拳,打罢还不解气,又啪啪煽了几个巴掌。陈三宝还一句狠话没来得及说,刚睁开眼睛就被一顿胖揍,直打的他眼冒金星,头皮发麻。“我去你娘的,你们藐视皇族,还那么大声,你爷爷我救了你们,你们不知道感恩还敢绑架爷爷,你知道爷爷什么背景么?说出来吓死你们。”“什么背景?什么背景不也让爷爷逮住了?什么背景你也得给我眯着,下半辈子你就乖乖的在矿山挖矿吧,这就是你得罪爷爷的下场。”张二春想起那天在客栈被陈三宝抡起拳头揍的场景 ,再也忍不住,再次抡起拳头对着陈三宝就是一顿捶。“去你妈的,你们贩卖人口,要是让京兆尹的蔡大人知道了,第一个收拾了你。我告诉你,我是蔡大人家的贵客,和蔡公子私交甚笃。”“八皇子都视我为座上宾,你们敢卖我就要做好被收拾的准备。哎呦,我去你娘的,哎,我操你八辈祖宗……”最开始陈三宝还冒狠话回击,后来被打的狠了,忍不住哎呦哎呦叫唤起来。陈三宝真是要死的心都有了,他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两个神经病一路上完全没有任何休息,两个人轮流日夜兼程的赶路加轮流打他出气。这一路上陈三宝连上个厕所都是他们两个人给他抬下来上的,怕他有体力逃走,每天只给他喝一点水,塞一块馒头。要不是他们的迷药不多了,估计陈三宝直接就一路迷糊到地方了。陈三宝现在是一动都没法动,一动浑身都痛的厉害,他感觉被绳子捆的地方皮肤应该已经红肿溃烂了。怕他张嘴说话,陈三宝嘴里还吊着不知道个什么破布,一股恶心的臭味熏的他只想吐。这帮没人性的,他陈三宝以前穷过苦过,但啥时候遭过这么大的罪?知道这两人对自己成见颇深,也完全不打算饶过自己,反抗和求饶都是没用的,看来只能利诱了。陈三宝这两天虽然时常被打 ,但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王彪和张二春两人,发现这个张二春没什么头脑心眼,全然是因为那天被打心生不忿。但那个王彪则看起来心机颇深,耗子眼滴溜溜的,都是贼光,看起来就不是个好鸟。趁着张二春正在车里看着他,陈三宝思索了一番便开始了他的利诱计划,陈三宝呜呜呜的示意陈二春把自己嘴里的破布拿下来。“干什么?又想挨揍?”“二哥,我渴的要死了,你给我喝口水吧,再不喝水我就快死了。”“他娘的,净事,死了还利索了呢。”尽管不愿意伺候他,张二春还是骂骂咧咧的给陈三宝喂了口水。喝完水,陈三宝看着那抹布又要塞过来,抓紧时间对张二春讨饶:“张二哥,小弟我知道错了,小弟真的知道错了,都怪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自己脑子不好使竟然还敢挑战二哥你,小弟真是悔不当初。”“呵呵,怎么滴?现在后悔啦?晚啦,你就老老实实的等着明天早晨到地方沦落为奴吧。”陈三宝看着他呲呲个大黄牙,咪咪一双吊梢眼,真想一拳打爆他的头,碍于形势却不得不忍下来。“张二哥,我当然后悔了,二哥,你们是京城人士应该知道最近风靡京城的两大新鲜事物吧,一个是知止书坊的报纸,另外一个就是琉璃。”“怎么滴?你还想说这两个都是你家的?都是你的又和爷爷我有啥关系,到地方把你一卖我管你是谁呢。”“张二哥,还真让你猜到了,就是琉璃,我对天发誓,琉璃真的是我发明的,不信到地方你给我找地方,我可以给你烧制。”“那琉璃本来就是我发明的,后来看重了八皇子的权势,主动的献了出去。琉璃一上市那银子啊,简直像捡的一样,天天日入斗金。”“那一个普普通通的琉璃碗,竟然要价十两银子,你知道么二哥,那碗的成本也许连一百文都不到呢。”“你知道为啥?因为琉璃的成本根本不值钱,就是沙子和石头,经过我的特殊烧制手法就变成了琉璃了。”“所以我和八爷在银子上真是一根线上的蚂蚱,那天听你们这么说我的金主,我这脑子一冲动就犯了大错了。哎呀,我这几天悔的啊,肠子都快悔青了,真是一点不撒谎。”“你说琉璃的原料就是沙子和石头?一个普通琉璃碗能卖十两银子?”“对啊,二哥难道没买过么?现在琉璃都成京城达官贵人争相订购的奢侈品了,但是他们绝对想不到那么漂亮的琉璃真的是我用石头沙子烧出来的。”“那琉璃还有透明的,我自己做出来几块,在我家地里还盖了个暖棚呢,打算种点冬天的小菜,到时候过年也能挣一笔。”“我家就有烧窑,那手法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另外一个技工知道,八皇子的琉璃铺子就是那个技工做出来的,而他还是我教出来的。”“你既然知道这么挣钱的法子,为什么不自己卖钱,为什么要给八皇子送去?”“二哥,咱们生活在底层的小老百姓还不知道各自的苦么?我有了这么挣钱的方子不给人家我能留住么?要是不主动献出去早晚也得让人抢走。”陈三宝说的半真半假的,一点点引诱着陈二春对占有琉璃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