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陈三宝都怒气冲冲,怎么都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陈二宝好色就算了,逛窑子他也管不到,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打着他的旗号欠钱玩女人!别人不会特意去打听他们是否分家了,也不会认为这纯粹是他的个人行为,只会觉得这是他作为县令纵容亲哥哥为祸乡里,这事要是传开了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不够解释的。虽然他上头有武玄沣罩着,可是这样的哥哥现在不管以后还不知道会给他惹什么祸端呢。陈三宝和满仓为了尽快回家,一路骑马,快马加鞭的往家赶,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家里下人看到翻身下马的二人都愣了一下:三老爷不是早晨才走的么?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现在刚午时吧?陈二宝完全不知危险即将来临,此时正光着膀子趴在炕上休息,苏氏挺着个大肚子跪在边上给他按摩肩膀后背,此时秋日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在炕上,陈二宝舒服的只哼哼。“二爷,您这几天就先别走了,妾身这几天总觉得肚子不舒服,儿子也不心疼妾身,总踹我,闹得我白天晚上的睡不好觉,你在家多陪陪妾身吧。”苏氏手上一边用力一边娇声劝着。“你说老三前天给大丫的那个红包能有多少?”“绝对不能像大哥那么抠搜就是了,以老三对大丫的看重,没有一千也有两千了,要是手面松,三五千也能有了吧。”陈二宝已经知道陈老太太给大丫两千两银票了,这么大个数目让他心热眼了好半响,两千两啊,就是在他最有钱的时候也是一笔不小的钱了,就是不知道老三给了多少了。大丫这丫头命确实好啊,这前前后后的几千两银子,要是不作妖不闹腾,这钱都够花个十年二十年了。还有这帮老娘们给她的添妆呢,好多都是纯金纯银的,这可都是钱啊。就连赵秋梅这个女人都给了一个厚厚的银镯子,少说也有几十两的。这个蠢婆娘,胳膊肘往外拐的傻子,有钱给自己老爷们不好?非要给一个出了嫁的丫头片子,简直愚不可及。就算她男人是个秀才又怎么样?还能借上她的光啊?自己亲弟弟是县令都白费呢,更何况一个外人。陈二宝正一边享受着妾室的服务一边胡思乱想,没想到卧室的大门‘哐’的一声被踹开了,只见陈三宝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拉起炕上的陈二宝,上来就是重重的一拳。“啊……”陈二宝毫无防备被一拳打翻在地,左脸顿时肿了起来。炕上的苏氏本穿着单衣,高声嘶叫着抓起旁边的衣服往身上盖,连忙躲在炕头角落里。“陈三宝,你有病啊,你发什么疯?”陈二宝被掀翻在地,耳朵嗡嗡响,左脸被打的钻心的疼,此时的他狼狈的捂着出血的嘴角,怒视着陈三宝,高声质问。“我打的就是你,你干了什么好事你不知道么?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哥哥!”打了一拳陈三宝犹自不解气,接着又扑上前去,想要再来。这次陈二宝有了准备,没让他得逞,两兄弟在地上竟扭成一团,你一拳我一脚打的不可开交。满仓在旁边实在没法加入战局,分又分不开,只能口头劝架,苏氏躲在炕上只顾‘打人了打人了’似的乱叫,一时间屋里一片狼藉混乱不堪。好在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不远处的陈老太太诸人,陈老太太迈着小碎步快步走进屋里一看,当下就要晕过去,还是董氏在她旁边扶住了她这才没倒。“住手,快住手,你们两个孽障快停下来!”陈老太太一声大喝,旁边的陈大宝、满仓和家下的几个男仆人一拥而上,快速将厮打成一团的两人分开来。“呼~呼~~,娘,你快给我做主,我在家躺的好好的,你宝贝三儿子进屋就打我,你看把我这脸打的?你没招他没惹他,他凭什么打我?我还是不是他哥了?当了个县令可了不得了,连亲哥哥都打了!”陈二宝看到陈老太太来了,连忙告状,自己莫名其妙被打,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时心里脸上都下不来台,连气带疼眼泪都快下来了。“我就算再窝囊无能也是他二哥,他还有没有点兄友弟恭的兄弟情了?娘,你快把我逐出家门了吧,老三能耐了,你就跟着老三,留着我这个废物有什么用!凭白的给人撒气用的?”陈三宝刚才在缠斗中也被打中几下,此时也隐隐作痛,听到陈二宝恶人先告状,气的头顶冒烟:“娘,二哥让你逐出家门,你快点顺他的意!让我兄友弟恭顾念哥哥,你干的是好哥哥的事么?”此时的两人已经打红了眼,行为举止完全不像是两个成熟稳重的大人,看到陈老太太的反应竟是举手告状。“行了!都够了!其他人都退下,你们两个上我屋去,有什么话和我说,这么大声嚷嚷算什么,嫌丢人不够?”陈老太太气的浑身发抖,但还努力保持理智,看到炕上犹自叽叽歪歪的苏氏,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这个祸水,在家里穿的像个什么样子,还让这么多人看到,简直家门不幸!“苏氏今天受到惊吓了,今后就在屋里养胎吧,没啥事别出来了,董氏,你安排个人给她到点送饭菜就行。”说完,也不看苏氏有什么反应,转过身就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后面陈二宝陈三宝一瘸一拐的跟着。回到主屋,所有下人都被清退了,只留下家里的几个主子,小赵氏和兰花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兰花看到陈三宝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心里大为心疼,又碍于陈老太太在场,不敢上去关心。小赵氏则完全没有这心里负担,看到陈二宝那张被打的五颜六色的花猫脸,一脸的幸灾乐祸,甚至还感慨怎么打的这么轻,怎么没把他腿打折了呢。“三宝,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无缘无故的打你二哥?”尽管刚才冲动之下打了陈二宝一顿,陈三宝犹自不解恨。麻蛋的,自己多长时间没出手了?想当年他发起疯来摔桌子摔椅子的时候忘了是不是?不发威就拿他当病猫吧?是不是忘了他以前干什么的了?“娘,儿子我当个县令每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就是为了造福咱们明水,让这里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让明水记住咱们陈家,将咱们陈家发扬光大!儿子努力这么久,做了这么多,有什么用!都不够我的好二哥给我丢人的!”“到底什么事!直接说!”“娘,二哥打着我的旗号去妓院里玩女人,欠了一屁股债务不还,那花楼的老鸨今天都找到县衙里要钱了!要不是我今天及时赶回去把钱还了,那老鸨子也许就要击鼓鸣冤,闹得全县都知道了!娘,你说我应不应该生气?”陈三宝一个炮弹扔下来,全场都炸了,陈老太太不可置信的看着前面捂着脸犹自愤愤的儿子,大脑一阵眩晕,差点又要过去。“娘啊, 你可坚持住了,你可千万别有个好歹啊。”小赵氏离陈老太太最近,看到不好两步过去扶住了老太太,又是掐人中又是递茶水的才算没让老太太过去。陈老太太缓了半天,总算不迷糊了,但胸口起起伏伏,气的喘不匀气,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陈二宝:“孽子!孽子!你给我跪下!”陈老太太想到家里昨天还欢声笑语众人羡艳,今天就来了这么一桩丑事,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大脑眩晕的厉害。“不可能,你是县令,她还有那胆子击鼓鸣冤?她以后还想不想在明水混了?”陈二宝哪怕跪下也梗着脖子极力反驳。“你给我闭嘴!狗改不了吃屎的东西,你……当初万贯的家财都让你败没了,你还没长记性?家里已经有了两个了,你竟然还出去乱搞!你个孽障啊,怎么就管不住你那下半身,你是个畜生么?”老大老三都老老实实的,怎么就老二这么混,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前凑,还把脸丢到县衙了。老三拼死拼活的累的就剩一把骨头了,为了啥啊,老二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啊,不说帮忙吧,还这么拖累他,她这是造了什么孽了……这老二啊,打的轻了,打死活该,就该打死对了!三宝这是真气狠了,不然怎么能下狠手揍老二呢,看样子这次真的要收拾老二了。那他会不会将老二撵走?这不着调的都这么大年龄了还一点本事没有,能去哪啊,京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了,还能怎么办?老头子已经不在了,老大马上就要启程回京,老三还那么忙,老二万一也不在身边,那她以后该怎么办啊……一时间陈老太太越想越急,泪如雨下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