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狼烟又起

“你们能站在这里便是我所信任的人，武家祖训‘俯仰无愧于天地’，不仅要无愧于天地，也不会愧于自己人。”“我武玄沣没别的优点，就一个：护短。只要你们跟着我，是我的阵营，我便绝不会亏待了你们任何人。这段时间本王不在，你们都辛苦了，我都看在眼里。”武玄沣站在中间，看着在场所有的脸，掷地有声的做出了自己的承诺：“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在座的各位既然能入得军营随我征战南北，便是要立一番事业，做一番成就。现在京城大变在即，本王不得不入局，生死未知，前途不明，这西南战事便拜托诸位了。”说罢，武玄沣退后两步，双手成拳，严肃正式的对在场各位拜了一拜。“王爷使不得！”镇国公离的最近，看武玄沣要弯腰行李，连忙上前扶住。“王爷使不得，我等受不起！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本是我等应当做的，您这样真是折煞我等！”“是啊王爷，就算不为名不为禄，我等本是大周好男儿，如何能看天下纷乱，百姓罹难。”“今天子无道，外戚掌权，涂炭百姓，王爷理应趁此时机匡扶天下正义，以延续武周之正统！”屋里的几位如何不懂武玄沣的意图，他们虽然远在西南，可是也时刻关注京城的局势。随着皇后娘娘的肚子越来越大，永宁帝的病竟越发沉重，早朝已经很久没去，整个朝堂都变成了承恩侯的一言堂。朝中有一些正直的老臣对承恩侯的嚣张不满已久，早朝时没忍住便和他言语上发生了争执，没想到第二天承恩侯就拿到了加盖皇帝印的手谕，罢免了昨天的几个老臣。好在承恩侯也知道自己根基尚浅，只是罢免，并没有对其家人有什么加害。众人敢怒不敢言，一时间，朝堂上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承恩侯，寒窗苦读十年成果一朝化作泡影。种种消息他们哪怕远在边关也都有所耳闻，可见京城形势有多严峻。他们身在黑旗军，早便被划到了王爷一派，如何能独善其身。就算王爷什么都不说，他们也是要为他守住这西南！为他免除后顾之忧。武玄沣拿着那张地图和众将士一起再次商量起作战计划，然而计划是死的，人是活的，以后如何还要看他们的了。待其他将士走后，整个营帐里只剩下了李宝山和镇国公。李宝山是武玄沣最信任的人，镇国公则是这西南大营中他最不信任的人。“王爷无需多言，我刘泓桑不是那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既然已经入了这个局，便断没有三心二意的道理。”镇国公如何不知道武玄沣为什么将其留下，还不等别人开口，便自己主动表起了忠心。“我是武家的镇国公，不是他周家的，承恩侯他挟天子以令诸侯，试图混淆视听，摆弄天子，欺骗天下人，这样大逆不道就算王爷不反，我们这些老将也是看不下去的。”“王爷请放心，这黑旗军永远是王爷的黑旗军，本国公只是暂时帮你看着。有什么事我都会找李将军商量，不会贸然拿着黑旗军将士们的性命冒险。”武玄沣对镇国公的知情知趣很满意，此时的他不复刚才的严肃紧绷，只见他懒懒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前面的沙盘，低声说道：“听闻国公爷膝下六女今年十五，秀外慧中知书达理，堪为人妻。沣今年二十有六，这些年南征北战无暇顾及婚事，至今未娶正妃，身边亦无侧妃，今沣欲求娶你家好女儿，不知国公爷可否割爱。”武玄沣没有自称本王，而叫自己沣，他的话音刚落，镇国公一下子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再没了刚才的镇定。只见他呼吸急促了少许，脸上闪过狂喜之色，“王爷说的可是求娶？”“国公爷家的嫡女，沣可不敢纳！”一个娶，一个纳，一字之差，那意思可是千差万别。若王爷真的成了事，那他们家丫头可是未来的皇后，他还会更近一层，成为新朝的国舅爷！这巨大的**，让镇国公心跳快了几拍，呼吸急促。只见他上前两步，正面武玄沣，右手抵胸，单膝跪地，低头沉声道：“刘氏泓桑愿以刘氏祖先之名发誓，誓死追随王爷，为王爷效犬马之劳，为王爷守住黑旗军，为王爷收复西南！”这一刻，镇国公彻底的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忠心献给了八王爷武玄沣，成为了他这一阵营的一员，甘心为其驱使。“国公爷请起，沣现在前途还未可知，得您如此信任支持，是沣的幸运。”“我走之后，这西南，还要靠国公和宝山你们二人同心戮力，携手攻克！”不管两人心中如何想的，在李宝山看来这一刻君臣是如此的和谐自洽。“我四哥已经没了，云弗闵胆大妄为并没有将之厚葬，我答应了我四哥，到时候会亲自手刃仇人为他报仇。云家的几人能抓就抓，不能抓就射杀，抓到后记得给我留着，到时候我会亲自在我四哥碑前以他们的血祭拜！”“还有云氏所出的那两个孩子，也不用留，除了云弗闵和云氏留给我四哥外，其他所有云氏族人皆尽屠戮，一个不留！”“还有云氏的宗亲部族，男丁能杀则杀，不能杀全部充作奴隶，押往京城充入官奴！女人全部充作营妓，分入各营！”这一刻的武玄沣，哪怕带着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皮面具也挡不住他的肃杀冷酷之气。看到这样的王爷，镇国公这样见惯了生死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镇国公走后，李宝山将这段时间军营里的大小事汇报了一下，得知陈三宝在整顿火器营，武玄沣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抹笑，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真是闲不住，安全感这么弱么？”“就让他在火器营继续呆着吧，传令下去，以后整个火器营归他统领，给予他副将的职权，火器营有什么需要都满足他。”“是，王爷。那谢家的少爷？”李宝山又问了问谢乘风。“他啊，随他去，这人来打仗是假，应该是来散心的，他想去哪个营随他，如果哪个也不想去，也不用管他，是走是留全凭他自愿。”这种少爷，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也就刚来新鲜，再过几天就腻歪了，不用他们撵估计自己就走了。“是，属下领命。”在陈三宝不知道的时候，武玄沣回来了，又偷偷的走了。所有人都以为武玄沣回了京城，然而他却带着几个护卫日夜兼程先去了川蜀，去验证武玄凌所说的那个‘秘密’。这边厢，正当陈三宝带着刘明全他们一起研究如何能让火药保质期延长时，镇国公的任命突然到了，他成了火器营正式的领头人，位同副将，同时命令火器营近期开始大规模制作火器，以备不时之需。“将军，我就说么，您可是咱们火器制作的老祖宗，你一来，我们就算有指望啦。”突然收到命令，中断了实验进程，陈三宝只能把前段时间刚用油纸包好的木炭都拿出来，开始大规模制作火药。要是近期打仗也挺好，正好检验一下他这法子是否好用。这活他都做熟了，想当年在双河时，就他一个人干，那速度不是一般人能赶上的。陈三宝知道，既然镇国公下令要制作火药，最近一定是要再次进攻了。黑旗军和南周自上次交锋后，已经对峙了好几个月，是时候再来较量一番了。“哎，也不知道具体哪天来搬，你听听，现在这操练声都大了，估计真的要再次出征了。”“是啊，不过这次可别再后退了，咱们这营房才刚收拾好，整的这么干净整洁，要是再失败，咱们还要向后退，到时候去了别的地方还得盖新营房，那太可惜了！”“啪！”刘明全的脑袋上挨了重重一巴掌，是营房里年龄最大的老陶拍的。“你个乌鸦嘴，咱们黑旗军还没出发呢，你就先咒上了！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别说！”“就是就是，咱们这次一定能打胜仗，说不准这次就能拿下南周，把南周那个什么姓云的打的屁滚尿流呢。”大家你一句我一句，把刘明全骂的彻底熄了火，只能捂着脑袋装委屈，又用期翼的眼神看看陈三宝，希望他能出来给他主持公道。陈三宝哪有心思管这闲事，他手里不停，脑子也在快速运转。他觉得武玄沣应该回来了！明明镇国公前段时间说他进火器营自己拿不准主意，结果几天后他就能进了，不仅能进，现在又被任命为副将，这一切，要是没有武玄沣的授意，他不信镇国公能这么信任他！‘武玄沣这个忘恩负义的瘪犊子，来了竟然不见我！老子为了在你面前多刷刷脸，特意从京城来西南，这么大的决心和勇气，不值得你露个脸？哼，神神秘秘的！’‘之前你们打仗火器起不了作用那是因为哥哥没来，这次哥哥来了，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知识就是力量！之前总哑火，现在就让你们看看漫天开花噼里啪啦！’陈三宝一边脑子里yy，一边手里不停的忙活着。此时此刻的西南始安外黑旗军大营上下都在努力加紧备战，不论是粮草还是火器还是士兵的操练，大家都在等着一个命令，只要这个命令一下，那便是战场上生死的厮杀。十天后，平时紧闭的火器营大门从外面粗暴的打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原来是庞毅带着一队人过来取火药——战争马上开始了！“这里是我们这段时间做的全部火药，这是重型的，这是轻型的。重型的一共一百三十枚，轻型的少点，才五十多。我想着这次是攻城战，还是以射程远杀伤力强的重型火器为主。”陈三宝带着庞毅来到了存放火药的库房，这里分门别类的放着他们这段时间的制作成果。“还有这几样，是挂在弩箭上的小型火器。这个是用竹子做的，竹子片的很轻，重量很小，不会太影响弓弩的射程。”“辛苦陈将军，我们这便全部搬走。”清点完数量后，庞毅便让手下士兵将之全部搬走。“庞将军，不知大营什么时候开拔？我们火器营是否要跟着一起走？”陈三宝好久没上战场了，他真的希望也可以跟着一起去战场上厮杀一番。以前他在双河的时候，只要手里有火器，谁都不敢靠近他，虽然那时他准确度不够，架不住他揣的多，一扔一个响，打的别人屁滚尿流，好不痛快。“大军开拔是机密，还请陈将军恕罪，末将实在不便相告。不过你们火器营不需要动，就算日后我们走了，你们也要留守此处。”“此外，国公爷和李将军已经下令，除了现在这批外，还望将军你们继续努力，你们做出来多少，我们拿走多少！”好吧，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他好不容易来一次西南，想着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立下不世奇功，没想到现在连门都出不去了。陈三宝欲哭无泪！“那谢老二呢？这几天我们没日没夜的忙，也没来得及看他。”“谢少爷前几天在军营里转了一大圈，最后觉得咱们大营的军需供应做的不好，他选择去了辎重营，现在已经和营里的兄弟去征调粮草去了，不在大营。”好吧， 连谢老二都找到了自己的去处，他本是商人出身，最擅长张罗调集物资，现在去了辎重营那，也算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了。“那三宝就领着我们火器营的兄弟们继续奋斗制作火器，提前恭祝庞将军此次能够旗开得胜，立下大功！到战争结束那天，我请庞兄弟好好喝一顿！”“借将军吉言，待战争胜利，天下归一时，末将一定赴约，点一桌子好酒菜，我们不醉不归！末将告辞，也望将军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