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金戈。徐泊身为南陲三大名将之一,所率之军,更是士气如虹。离着还有些远,便立即效仿燕赵骑兵,开始有规律的奔射,东楚城头上,瞬间又被射死一批楚士。陈九州看得睚眦欲裂,这批楚人,要不了多久,可是都能活下去的。“哈哈,徐兄,还以为你不来呢。”夏侯敬得意大笑。“既是徐梁联手灭楚,如何能不来。”徐泊语气淡淡,眼睛不时环顾四周。他总归是不放心的。轰隆隆——南梁大军的冲车,已经把城门撞得摇摇欲坠。立在城头上的陈九州,觉得整个城墙,仿若要崩塌一般。“瞧瞧,咱们的这位东楚奸相,都快要站不稳了?不会是吓的吧?”“陈九州,束手就擒!”朱进难得露了一次脸面,扯着嗓子大喊。徐泊收回眼神,目光冷冷盯着陈九州。这样的人才,他不是没给过机会,可惜,被拒绝了。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徐泊再无顾忌,抬手一挥,身后的徐军,迅速列成攻城阵型。“徐国占两州之地,哪怕是南梁,也占一个半的州地,偏偏要为难东楚。”陈九州语气隐隐带着震怒。“大争之世,本相也懂弱肉强食的道理。”顿下声音,陈九州伸手怒指,指着面前城关之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几十万大军。山风吹起他的头发,霏霏春雨黏湿他的脸庞。“但诸位须知,蚁能噬象,鹰能渡天!”“我陈九州,恭送几十万大军赴死——”声音传得极远,引起城关之下,一道又一道的哄然大笑。“陈九州,你这是傻了吧?南江四郡都被打烂了!”夏侯敬整个人都乐了。反而是徐泊,在听到陈九州这番话之后,越发觉得不妙,拼命打着军令,让二十万大军,慢慢缓步退后。“天下二十州,可知我陈九州谈笑之间,便水淹七军!”“吹号!”声音一罢,陈九州面无表情地挥下手势。呜呜呜——牛角号的声音,瞬间传出十里之外。江州郡外,储满了江水的简易泥坝,在无数民夫和楚士的拉扯下,已经摇摇欲坠。现如今,只剩最后一个铁闸门。“传陈相令,斩断固绳!”贾和怒吼开口。“陈相有令!开坝放水!”“今日我东楚水淹七军,必然名扬天下!”“吼——”收回手势,贾和迅速跃上江船。“列位,立稳!”“军师放心!”无数连绑在一起的江船上,几万楚士拱手高呼。“犯我东楚者!尽做亡命鬼徒——”轰隆隆!轰隆隆!!储了半月的江水,天知道有多少,这一下闸门大开,宛如数百条水龙一般,疯狂往低洼处冲撞而去。沿途中,房屋倾倒,树木折断,十余头来不及上船的骡马,被水龙撕成了碎片,卷入巨大的漩涡之中。回头看了一眼,陈九州露出平静的笑容,随后转身,对着面前的几十万大军,微微拱手。“恭送徐梁两国,赴死!”“这陈九州——,啊,这是什么声音?”夏侯敬原本还想骂两句,突然神色惊惧地抬起了头。“似是爆发山洪。”李靖伟也不禁脸色剧变。徐泊皱住眉头,沉思一番之后,突然整个人不要命地勒马往后逃窜。“南江四郡,乃是低洼地!陈九州要用水攻之计!诸军速退!”“什么!”夏侯敬面色顿住,急忙抬头往城墙看,却哪里还有陈九州的身影。“快!急行军撤退!撤退啊!”哪怕夏侯敬喊破了嗓子,也来不及了。数百条水龙,疯狂地嘶叫着,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往谷地里的几十万徐梁联军,扑杀而下。“天呐,我不习水!”“这等洪祸,根本避不开。”眨眼之间,离城墙最近的几万梁国军士,瞬间被水龙卷入水中,随着漩涡,没一会便被绞成了碎尸。江水染成了血水。“跑啊!快跑!”“我等要没命了!”黄长云的绝影营,无疑是跑得最快的,却奈何徐人前军堵塞,根本没法挤出一条通道。“让徐人让路,不让就砍死!”夏侯敬已经怕得语无伦次。在夏侯敬神经质的谕旨之下,无数梁人军士为了活命,把长戟捅入徐军的后背。“夏侯敬!尔敢!”徐泊气得暴吼,奈何逃命要紧,谴责几句之后,骑着御马疯狂往谷口方向逃去。但马力再快,又如何能快得过江水淹来的速度。轰隆隆!水龙染成血龙之后,似是变得更加疯狂,顺着地势,眨眼之间,便把徐梁几十万大军,尽数吞没。城关之下,数不清的东楚江船,终于出现。“吹攻杀号!”林堂一马当先,立在一艘江船之上,大声怒吼。呜呜呜呜!四面八方的山谷上,尽是一阵又一阵的牛角号声,在那些落水的徐梁军士听来,无疑是催命之音。“以十面埋伏之势,清剿落水敌军!”陈九州亦是身处江船上,旁边的左龙,举起东楚的江龙长旗,往下一挥。江船上的数万楚士,立即带着满脸萧杀,朝着落水的徐梁军士,疯狂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