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回宫了。”男人长大的标志,很关键的一点,在于成家立室。夏琥也不例外,看到鲁潇回宫,喜得连忙迎了上去。“陛下,国事要紧。”鲁潇堆起笑容,即便换了身衣服,但满身子的血腥气,终归要好好洗一下。“爱妃请先回宫,朕理完朝政,便会过去。”咳了两声,夏琥才重新走回金銮殿里,悠悠坐在龙椅上。陈九州见怪不怪,无非是夏琥为了证明自己长大,想着要亲政了,但东楚如今的情况,以夏琥的柔弱性子,还真掌握不了。“陈相,你的意思是说,如今的东楚境内,还有反贼作乱?”“确是如此。”陈九州语气不变,“臣的意思,是让天门郡再加募一万新军,以保东楚后方无虞。”楚江那一边,白鸾要守住河安郡,谨防敌人从附近的蛮林郡渗入。而李隆要守会稽,保护好海上通商航道。剩下的,便是陈七聪了,仅有不到万人的兵力,若是放在平时,自然是够了,但如今的万余茶农,都落户在天门郡,若是真出什么纰漏,天高路远,即便是最近的李隆急行军救援,估计也需要几天时间。所以,加募一万新军,是完全有必要的。夏琥在这种事情上,向来没有主见,听见陈九州开口,装模作样地想了一番。“朕、朕准奏。”陈九州淡淡点头,眼见没有了其他的事情,拱手之后,沉默踏出了殿外,走去御花园。“陈相。”不多久,武程急急赶到。“武程,事情调查得如何。”“回陈相,已有眉目。”武程沉着脸,“、在离截杀茶农不到十里的地方,发现一处隐蔽的山洞。”“山洞?”武程继续开口,“山洞里,有贼子逗留的痕迹。陈相请看——”说着,武程从怀里,摸出半块磨损的牛皮。“此物,乃是山洞中寻得。陈相当知,这并非是一般的牛皮,乃是瘸腿者,为防拐杖伤到腋下,一直垫在杖头的隔身之物。”瘸子拄着拐杖,若要正常行动,则必须用腋下夹住拐杖,而牛皮质地坚韧,垫在腋下,是最适合不过。“武程,你的意思是,那丢了牛皮的瘸子,也是贼人?”武程点头,“正是如此,而且,瘸子亦不能翻山越岭。”“也就说,他很有可能还在东楚!武程,扩大搜索方向,截杀之地附近百里的地方,都派人好好搜寻一番!”陈九州不敢想象,这帮躲在暗处的家伙,若是再发难,会发生何等可怕的事情。……临近入夏,整个东楚的天时,一下子变得微微燥热起来。春尽夏来,往往是最令人烦闷的季节。练兵场上,新募的一万新军,正在如火如荼地操练着,老校尉于正执着一根软鞭,冷冷从军列中走过,但凡发现有偷懒之人,便会一鞭子狠狠抽下,不讲任何情面。“我告诉你们,东楚如今社稷稳定,是有多少楚士慷慨赴死,才让你们这帮狗犊子,平平安安地活到这个年纪!”陈九州喝了口茶,犹豫了下,最终没有劝于正。南陲三国,在不久之后,终归要有一场混战,谁赢,谁便笑到最后。“陈相还没动手。”白庆龙同样放下茶盏,有些不悦地开口,距离上一次到现在,已经有快一个月的时间,但陈九州的龙玺计划,还远远未见端倪。“本相都不急,你急什么。”陈九州笑了笑,热情地帮着斟了一杯茶。“陈相须知,南梁已经在自救了。”白庆龙声音变得有些深邃,“即便不加军饷,南梁现在,也已经新募了将近五万之军。加起来,共有近三十五万军队。”“土鸡瓦狗。”陈九州摇着头,“南梁不是东楚,那位夏侯惠性子软弱,也激不起梁人誓死卫国的决心。”“陈九州,你的意思是说,东楚的破局奇迹,不可模仿?”“不可模仿。”陈九州自信道。为了让楚人共赴国难,天知道那段时间,他到底费了多少精力。“我不管如何,再拖下去,对你我都不利。”“本相面前,如同有一群野狗,即便本相抛了根肉骨头出去,山主就有信心,一定能抢得到?”“这是第二件事了,你我当初约定,龙玺不会留在东楚。”“本相定时间了?”“那倒没有。”白庆龙一下子皱起眉头。“我东楚境内还有大事,不得不拖延时间。”陈九州转过头,不动声色地敲着桌面。白庆龙眯起眼睛。“陈九州,你可以直接说。”“能否请山主帮一个忙。”“帮忙?”“派军渡江,替东楚堵住蛮林郡的外围入口。”自从凿通运河,东楚和乞活山之间,实际的距离,便只剩下一个蛮林郡。“若山主答应这件事情,一个月之内,本相定会启用龙玺的计划。”“当真?”白庆龙咬着牙。“当真。”白庆龙冷着脸,将一杯茶饮尽之后,拂开袖子,缓缓走出练兵场。“陈九州,订下日期之时,通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