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梁永安殿。夏侯惠还抱着龙玺,看得目光迷离。有大臣算过,至少有六七日的时间,已经不理朝政。“陛下,徐国来使……”这一句,终于让夏侯惠微微抬头,“来朝拜我南梁大国了么。”通告的太监急忙将头磕下,“乃是……让陛下交出龙玺,否则将出兵叩关。”“好大的胆!”夏侯惠脸上,涌出病态的疯狂,“朕有龙玺,乃是真正的九五至尊,徐国安敢如此!”“来人!昭告中原九国,立即伐徐!”大殿上,无一人敢应声,即便是最谄媚的臣子,此刻也发现了不对,不敢上前。“都聋了吗!朕有龙玺!南梁有龙玺啊!可号令天下!”“陛、陛下!乞活山八千抱柱军,开始屯兵于栀水郡附近,妄图侵入我南梁!”又有一个斥候惊惊乍乍地走入,声音发颤。“一个乞丐帮!理他作甚!他敢吗!他不敢!朕有龙玺,只需一句话,便能号令中原九国,灭了他八郡之地!”坐在龙椅上,夏侯惠已经有些不对劲了。“该死,这帮下贱之国,顽固不化!朕乃千古一帝,朕持着龙玺,迟早灭了他们!”“东楚!对!东楚!那个陈九州何在!”“陛下,已经在调兵了!”“如今我南梁,四面八方皆是来犯之敌啊!”一个老臣终于忍不住,颤声劝谏。“陛下,若不然将龙玺交给徐国,作为交易,恳请徐国出兵!”无疑,这是现在最有效的办法,却不料,老臣子的这一句,宛如触到了夏侯惠的逆鳞一般。“大胆!你好大的胆!龙玺乃是天授!天佑我南梁!来人,把这个老匹夫拖到殿外,立即斩了!满门抄斩!都斩了!”“陛下饶命——”夏侯惠喘着粗气,重新坐在龙椅上,有了前车之鉴,这一回,偌大的南梁朝堂里,是没有人敢再开口了。整个南梁,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徐泊冷冷站在高坡上,披着一身金甲,透过金色立盔,他的脸色显得极其不好。龙玺出世,而且还在南梁,这对他而言,是一次极大的机遇。和夏侯惠一样,他亦有千古一帝的雄心,但不同的是,夏侯惠是傻子,他不是。隐隐的,他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在早些时候,他就查得出来,东楚上游的乞活山,应当是和东楚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所以,这一次也会出兵,叩关南梁。一块饼,吃的人越少,分的人就会得到越多,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陈九州那边,为何还没有动静?”“陛下,已经查过,陈九州在等会师,会师成功,便会立即伐梁。”“地图!”有近侍急忙端来地图。徐泊喘了口气,急忙垂下头,认真打量起面前的地图来。若要吞梁,无疑最占优势的,还是东楚,徐国的话,大多只能吞掉北面的十几个南梁郡县。“该死的!”“陛下,宜尽快行动。”李靖伟走来,小声提醒。手快有,手慢无。“朕不管如何,那枚龙玺,一定是我徐国得到。”在旁的李靖伟,猛然间皱住眉头,“陛下有没有想过,那枚龙玺,或是陈九州的栽赃。”“怎么说?”徐泊怔了怔。“徐国史籍里亦有记载,四百多年前,虞朝皇室的最后一支后人,由于东楚高祖的仁义,停止追杀,方可入了楚地。”“后来呢?”“不知所踪。臣怀疑,那支虞朝后人,极有可能是带着龙玺,但后来被陈九州得到。”“所以,陈九州用它栽赃南梁,使得南梁成为四战之地。”“正是如此。”徐泊皱起眉头,“若真是如此,陈九州确是可怕,但那可是龙玺,得不到的话,朕誓不甘心。”“陛下,秩序崩塌,一尊前朝龙玺,又有何用呢。君不见夏侯惠,被龙玺所惑,到了现在,依然不知悔改,以为南梁会有万国来贺。”徐泊蓦然惊醒,“军师此言,惊醒了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哪怕我徐国真得到龙玺,到了日后,或许还要面对其他大国的算计。”“好一个陈九州!”徐泊咬着牙,“几乎是算透了人心。”“传朕的旨意,三军出动,旨在攻城略地!为我徐国开疆拓土!”李靖伟满意地点头,回身走去。此刻,更不爽的人,还有白庆龙。他哪里想到,陈九州真把龙玺送到南梁,然后南梁的那个傻子皇帝,居然还昭告了天下。这一下,即便他得到龙玺,也必将遭人算计。乞活山八郡之地,即便门徒众多,也终究是敌不过的。唯一的办法,便是自己偷偷潜入南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龙玺拿到手,并期望着瞒过世人。“陈九州,算无遗策啊!”白庆龙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