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个亲卫,司马默匆匆走过中军帐,最后,才缓缓踏入了另一个小军帐中。“父皇!”未等走近一些,司马婉便已经等不及,急忙小跑过来,将司马默一把抱住。“你啊你!真是成何体统。”司马默笑了笑,阴邪的脸面上,难得露出宠溺的表情。“不在许昌城里好好待着,赶这么远的路作甚。”司马默假装佯怒。“父皇,这次是有急事嘛。”“急事?你能有什么急事?”司马婉笑了笑,匆匆走到帐门边,拖着一个窈窕的人影,走了进来。“民女许、许茹,叩见陛下。”被拖进来的许茹,急忙跪地叩拜。“婉婉,这是?”“父皇啊,这就是我时常与你说过的,那会我去周游之时,途经南梁,若非是这位许茹姑娘相助,我早已经被山贼掳走了。”“噢噢,朕记得了。”司马默实则什么也不记得,他要忙着开疆拓土,哪里会记得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父皇,南梁灭国,许茹姑娘来投靠于我。但我赵国律法极严,许茹姑娘又无牙牌,家中老父又重病。”司马婉挤出两滴眼泪,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明白了。”司马默有些无奈,这千里迢迢的,居然是找他这位天下盟主,来要个赵国牙牌。“给你便是了,另外,等朕回了许昌,再善这位恩人一栋宅子吧。”不仅是司马婉,连着许茹,目光也难得露出欢喜。司马默起了身,揉了揉自家女儿的脑袋,“那便且回去,朕等会便派一队虎士,护送你们回许昌。”“父皇啊,我听说你们在议事?”“对,朕这几日可忙得很。”“能否让我看一眼?”司马婉使劲地摇着司马默的手臂,摇得快散架了,司马默才无奈答应。“记住,便站在军帐外,站一会便回许昌。”“多谢父皇!”司马婉嬉笑着,实则,她想去看个人,一个近些时候名扬天下的人。东楚丞相陈九州,据说是天下策略无双的人,也不过二三十的年纪。这倒奇怪,那等化外之邦,如何会有奇才。跟在司马默后面,司马婉走得很小心,许茹也有些害怕,又不敢自己回去,只能陪着司马婉,小心地往前走。“婉婉,我、我便在这边等你了。”许茹苦笑着开口。司马婉点了点她的额头,“胆小鬼,那你等着,本宫等会便来找你。”离得中军帐近了,已经听得到里头议事的声音。“陈相,可否细说一遍,你是如何救下列位国君的?”“取巧而已,不提也罢。”……“先前发生了点祸事,幸好……是东楚这位丞相临危不乱,才救了诸多国君。”犹豫了下,司马默还是开了口。“婉婉,你便停下吧,莫要跟着进去,早些回许昌城。”“知道了父皇。”司马默点点头,在旁的两个亲卫,急忙用手撩起了帐布。司马婉好奇地抬起头,刚往里头看去,便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正被人围在中间,一脸的云淡风轻。“陈、陈小八?”司马婉蓦然睁大了眼睛,她从未想过,在天下会盟的军帐里,能看见那位在东楚青松书院的傲气小书生。似乎,两人还是信友。“告诉本宫,他、他是谁?”司马婉语气微颤,问着旁边的一个站岗亲卫。“公主,此人便是东楚丞相,陈九州。”“陈、陈九州?”司马婉整个,都有些失魂落魄起来,哪里会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并非是长得相像,那个人,原本就是陈九州。”司马婉突然有些生气起来。又想起当初和陈九州互发的字谜,更是莫名地涌上一层红晕。“什么东楚陈相!分明就是登徒子!”站岗亲卫怔了怔,一时没听清楚自家公主的意思,再回过头,才发现人影已经远去。“婉婉,怎么样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司马婉生气地跺着地面,好家伙,敢情她前段时间,居然是和东楚陈相在玩字谜。“婉婉,你没事吧?”“生气,很生气!那个登徒子,那个大骗子!”司马婉捏着小拳头,“本宫明年便去东楚!我要揭开这个大骗子的伪装——”话未说完,司马婉一下子顿住声音。突然想起了一件不好的事情。明年,她便要去联姻了。大国公主,向来是笼络盟国的最好利器。“婉婉,你真没事情吧?”“没有。”司马婉叹出一口气,转过脸,看着远处的山色。“若是没见着,最多是两年之后,我便只当成一场遗憾。但见着了,我突然觉得不舍了。”“何况,他还是个不错的人。”一声无力的叹息,飘散在风中。……陈九州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惊得旁边的两个小国君,急忙避开几步。“此乃托盟主的洪福,我等才能幸免于难。”“哈哈哈,陈相真是个妙人。此番之后,我天下会盟的十国,便会更加团结,踏破魏国!”司马默起了身,掩饰住心底的不快,堆出了满脸笑容。“待天色转晴,我等十国,便立即发兵,讨伐大不敬!”大不敬,即是可怜的魏国。弱肉强食,谁的拳头硬,谁就是道理。陈九州心底微微叹息,只希望司承那边,会按着他的意思来做,暂时避开联军的兵威。否则,哪怕是十个魏国,一样是徒劳无功。